龚十八郎道:“只不知来的都是那些喇嘛?”
谢必安道:“我已看过,来人非同小可,除了剑佛,便是密宗四大法王。”
曹骏道:“可是红教宁玛莲花,黄教丹曾尼措,花教萨加昆布和白教噶当巴巴。“不错,正是这四个番僧。”
张果道:“我也久闻四法王,宁玛莲花擅长大圆满幻术,黄教丹曾尼措用大手印力,花教萨加昆布善大瑜伽术,白教噶当巴巴能夺舍飞升,不知是真是假?”
龚十八笑道:“今日正要一会。”
范无咎道:“只不知谁人,也不知何等手段,竟能说服这势同水火的四教同时出手。”
慕容飞道:“无妨,我和曹兄弟,张果,莽和尚,龚十八郎可接五阵。”
话音未落,烈火童子跳将起来,“哥哥,缘何瞧不起我等,每每让我等殿后,没了快意,好不憋屈。”
慕容飞却不和他说,对李胜北道:“还有一件大事,拜托兄弟。“你不说,我也知晓。”
转头对三童子道:“都是和社兄弟,缘何短了你,且和我去做一件大事。”
三人大喜,拥着李胜北边走边问何事,李胜南向慕容飞略一点头,也跟了去。话说第二日,两阵对圆,西边和社五侠,寨墙上一片兵丁,支着弓弩。东面一群喇嘛,光头的宁玛莲花打头穿红,后面鸡冠头黄衣喇嘛,灰袍花教和尚和白袍噶当巴巴,剑佛却在后面压阵。那宁玛莲花好斗,跳将出来,抚着光头,叫嚣不断,张果知道他幻术厉害,正要指点他,刚要上前,龚十八郎却上前道:“三哥,且看小弟一阵。”
张果亦知,越往后人物越是厉害,便让了龚十八郎第一场。两人放对,那宁玛莲花胖大身形闪动,大袖挥舞,招法奇特。龚十八小心应对,施展软功。慕容飞道:“龚兄弟尚未参透真经。”
“不错,少了机变之道。”
正说间,两人动手十余回合,忽地那红教大喇嘛双掌连动,结了一连串手印,猛的推出,龚十八郎好似被迷惑一般,不躲不闪,待掌力临体,才明悟过来,连忙后退,哪里能够,被一掌打飞,口中鲜血喷出,竟是结结实实受了掌力。张果大惊,忙上前扶住,但见龚十八郎面如金纸,显是前伤未愈。对面正要喝彩,那料那秃头喇嘛胜了一阵,正要回头,忽地摇摇晃晃,口鼻流血,倒退几步,噗通跌在地上,众人才看的分明,这喇嘛左右耳门不知何时刺入两根金针。龚十八郎勉力道:“二两血换和尚一命,却也不亏。”
原来龚十八郎见久久不胜,不想坠了和社威风,才拼着一掌,刺了和尚两针。
灰袍喇嘛大怒,跳将过来,指指点点,张果将龚十八郎放下,找人扶住,自己施施然走了过去。那喇嘛正是花教萨迦昆布,见一头花白汉子行来,不以为意,亮出臂膀,车轮也似打去,待抡了几十圈,才定睛瞧看,哪里能挨到张果衣角。张果伸手一按,正中喇嘛肩窝,满拟破其肩背,那料萨迦昆布身形扭曲,那上身往后一扭,躲过这招,张果连出三招,都被诡异身法躲过,两人都跳出圈外,萨迦昆布不敢大意,暗想,若没有苦练三十年的大瑜伽术,此刻全身怕是多有窟窿,张果也是吃惊这喇嘛好生机警,竟一招不受。两人再度动手,各展所长,忽而张果似蝴蝶般围绕喇嘛飞舞,忽而喇嘛似枯藤般缠绕张果身旁,张果久斗不下,心下焦躁,忽地身形一顿,化作四个张果,四面一夹,四掌同时罩下。那喇嘛见出了胜负手,连忙护住头脑,闻风而躲,看准张果腿脚,往怀里撞去,只觉就在眼前,哪知总是差了尺许,连冲撞三次,总是难以近身,正要再撞,忽听有同伴呼喝,还不及抬头,脚下一空,头朝下跌入沟里。外面人看得真切,张果围绕喇嘛一转,那和尚双手抱头,一路向外冲去,直冲出二十余丈,忽地身形一折,跌入沟中,连忙过去查看,只见大和尚躺着沟底喝骂,却一时上不来。原来被张果施展幻术,诱的掉进去了。
那白袍喇嘛跳将出来,大声呼喝,显是说张果施展妖术,不是真实本领,张果正要教训这厮,早有曹骏出面接住。两人放对,曹骏未动刀伞,赤手迎战。他天罡刀被毒王所破,虽后请人寻回,但急切间难以复原。那噶当巴巴手脚长大,将曹骏困在核心,众人却不担心,慕容飞道:“曹贤弟拳脚功夫大进。”
正说话间,曹骏一掌打在那喇嘛肋下,耳听咔嚓一声,显是将肋骨打断,哪知和尚浑然不觉,双拳已到曹骏头顶,曹少仙连忙躲闪,不几时,一拳打在后心,打得和尚一跌,面色红了一红,又扑将上来,张果道:“这和尚会妖法,竟然不死。”
曹骏也看出端倪,又拆几合,趁和尚中招一慢,擒住手腕一抖,将骨节错开,又飞起一脚,将小腿踢断,那和尚还要抢上,腿脚一歪,稳不住身形,才踉跄退后。众人将他受了如此外伤,脸上无动于衷,恰似整个人只是躯壳一般,无痛无觉,无不骇然。
黄教大喇嘛丹曾尼措见连输三阵,不禁大怒,飞身上前,要斗曹骏,却眼前一花,见一巨灵和尚挡在身前,颈项上精钢骷髅头正对自己,连忙退了一步,双掌一摆,掌心热,手指颤抖,要施展大手印力。他拳脚功夫为几人之,却见莽和尚急健雄壮,不敢贸然进击,高声呼喝。莽和尚哪听得懂,双拳一挥,劈挂直打,中宫而进。两人拳掌相交,各退三步。丹曾尼措唤过剑佛,低语几声,剑佛道:“第一剑,我家法王有言,如此相斗,便是斗上三天三夜,也难分胜负。想问你这兄弟,可敢蒙目斗掌否?”
慕容飞近前与莽和尚商量,“上师,那喇嘛要蒙目斗掌?”
“这又何惧。”
莽和尚解下骷髅头,按动镚簧,九个骷髅头散开,一抖手,分散在四下,定下方圆二丈一个圈子,两人各自取丝绦青布将头脸包了,入了圈子,要做蒙目相斗。曹骏道:“和尚如何?“慕容飞道:“不知那喇嘛有何手段,但莽僧有后制人的御殿手,当能不败。”
说话间,两人放对,丹曾尼措一双肉掌挂定风声,抡起来车轮也似,大巴掌也似磨盘,掌力澎湃,有龙象之力。莽和尚招法却谨慎,三步一退,三步一进,不离方寸,每每接掌便,后先至,不落下风。两人斗了四十回合,丹曾尼措见没有便宜,便退在一边,取了蒙眼丝绦,叽里呱啦的又说一阵,剑佛道:“那和尚,上师说,蒙目换掌算是平手,可敢一对三掌吗?”
曹骏高声道:“如何比斗?”
“大师有言,一人受对方三掌,看谁撑不住便了或出了圈子算输。”
张果道:“谁先动手?”
“和尚雄猛,可敢先受三掌?“慕容飞刚要呵斥对方放屁,莽僧却道:“何难,决。”
丹曾尼措闻声大喜,抖了抖衣袖,露出手来,运足掌力,蹦起来,当头向莽和尚头顶罩下,众人只听“呯”一声脆响,连忙定睛看场中,只见莽僧双脚洒鞋飞舞,竟被掌力波及震碎。丹曾尼措只觉一股大力弹到,连退三步,稳住身形,略一回气,一转身,双掌兜住直扑莽和尚心窝,”咚”的一声,不等反应,那大喇嘛飞身而起,跳到和尚后背,最后一掌结结实实削在后脑,三掌之后,直觉得手掌生疼,再看莽和尚,横眉不皱,豹眼微眯,举手晃了一晃,唬得大喇嘛一阵眩晕,心道这和尚生铁铸成?不得不接和尚三掌,莽和尚待他运足气,扎好桩,看他全身膨大一圈,这才踏步向前,单掌一按,正在头顶,后双掌一合,左右太阳,再左臂一伸,一拳正在前胸。这三招清清楚楚,轻描淡写,好似无甚力道,再看黄教大喇嘛,身形先是一晃,鼻孔流出两绺鲜血,刚流出鼻孔,全身一震,前胸后背僧衣破碎,好似被山撞了一般,蹬蹬蹬三退三步,却踩在一颗骷髅头上,突的坐倒,又团团滚了一滚,待西域众人围上去一看,胸口软塌塌的,头颈歪斜,口鼻耳蹿血,早已毙命,被莽僧一记韦陀杵打碎胸骨,震得死透。
剑佛见了道:“好和尚,好霸道的功夫,第一剑,终是你我斗剑吧。”
“无此必要吧,尔等已失数阵,我也不想杀你。”
“休要大言,且看一剑。”
“我知你所想,是否再等那些僧兵攻上山寨。”
剑佛闻言大惊,极目望去,但见西北一片萧瑟,哪有半点烽烟,慕容飞道:“我和社五人在此,另五人随地狱门判官,昆仑叶圣一起去的,你等五百僧兵,此时恐怕无一生还。”
“好哇,且吃我一剑。”
那剑佛气急,拔剑出鞘,劲气凛然,寒光森森,慕容飞更不答话,阴阳剑一展,两人斗在一处,不及二十回合,慕容飞剑里夹脚,一招将剑佛子踢翻在地,一溜滚出去,肋骨叶断了几根,其余喇嘛连忙抢上,护住几人,一声呼哨,纷纷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