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林妈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这件事。
“对,婚事,当年咱娘在村里相中了一个姑娘,为了让二叔回来相亲,她让人给二叔捎信儿,说自己病了,二叔骑马赶了三天三夜的路回来看她,没想到咱娘骗他。”
“那二叔就因为这个生气,然后跟娘闹别扭了?”
“哪能呢,二叔发现娘好好的,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他说娘没事最要紧了。”林爸记得,二叔是晚上回来的,骑马到了门口就从马上摔下来了,也没顾上疼,进门就跑到爹娘的屋子里去了,当时的样子把爹娘都吓了一跳,还以为进贼了,二叔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灰头土脸的,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要不是他开口喊了娘,爹就准备下手了,棍子都拿在手里了。
“哦,那后来呢?”
“后来,娘把那个姑娘的事儿跟二叔说了,让他见见人。”林爸记得当时好像是相成了,那段时间娘很高兴,经常出门,东西也准备了很多。
“那是没相上吗?”
“成了,但是后来小叔就回部队了。那个姑娘在半年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匆匆嫁人了,年底二叔回来的时候跟娘不知道说什么了,娘哭了,第二天二叔就回部队,打那之后,二叔就在咱们结婚回来过一次,之后就没消息了。”林爸想着那天娘没有见二叔,二叔也没有说话,只是跪在娘的门外磕了几个头就走了,“后来我问过娘,娘只是说自己眼瞎差点害了二叔。”
“那”林妈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事儿,八卦之心顿起。
“好了,详细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娘没跟我说,也不许我问。”林爸打断了林妈想要问的话,“长辈的事,咱少操心,还是多想想孩子们的事吧,睡了睡了,明天还得上班。”
“哦。”
另一边,林立钟也还没睡,她在想工作的事儿。有编制的正式岗位现在可是香饽饽,自己要下乡,用不上了,要怎么处理可得好好想想,或许可以跟赵爷爷聊聊。
第二天,林家众人照常去上班了,家里只剩下了林立北和林爷爷。
“立北,我去趟邮局,得给东北那边回封电报,也得跟你奶奶报平安。”
“知道了爷,您去吧,我自己在家没问题的,上午也没什么事,我在院子里整理这些木头。”
林爷爷摆摆手就走了,林立北则是在院子里乖乖搬木头。
林爷爷想着这几天的事儿,觉还是得让林奶奶来一趟,家里两个孩子都要下乡,老大媳妇一个人准备东西,怕是忙活不过来,老伴儿来了,还能周全些,顺便也得跟她说说老二的事儿,这么多年她心里也惦记着人呢,每年过年都偷偷念叨。不过,以老伴儿的急脾气,很可能会直接跑到东北去看老二,得提醒她开个介绍信。
同样惦记林立北下乡这件事的还有赵杨,这会儿他正在厂里干活儿,心不在焉的,这次一定把林立北弄到乡下去,好出了自己这口恶气。
“赵杨,有人找。”
“来了。”赵杨不耐烦的回道。
赵杨从车间出来就看到了许梅,正站在树下等自己。
“你怎么来了?”
“来见你啊,”许梅理所当然地说道,“你这两天也不去找我,我还不能来找你啊。”
“我这在班上呢,没时间。”
“那算了,本来还想跟你说说林立北的事呢。”许梅作势要走。
“哎,等等,我去跟我师秦请个假,你在这儿等我一下。”赵杨一听是林立北的事,赶紧拉住了这位姑奶奶。
“好的,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你快点。”许梅目的达到了。
赵杨顶着师秦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离开了车间,拉着许梅一会儿就出了厂区。
“行了,姑奶奶,赶紧说吧,林立北什么事啊。”
“林立北下乡的事儿定下来了,还是去东北最北边那块的一个偏远村子,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哟,真是个好消息,走,中午我请你,国营饭店今天有红烧肉。”
“嗯,吃完,我请你看电影吧,昨天刚得了两张电影票。”许梅自然而然地邀请。
“行,都听你安排。”赵杨正沉浸在报复了林立北的喜悦中,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
林爷爷发回老家的电报,林家二叔下午就收到了。本来也没这么快的,但是林奶奶担心林立北的病,老头子也去了十多天了,没个回信儿,林奶奶就让林二叔去邮局打电话或者发电报好歹问问情况,一大早林二叔就被催着出门。
林家村是县城边上的一个大村子,离县城不过十里路,去城里很方便。村子里有三百来户人家,是方圆五十里的大村子,而村里的住户有七成都姓林,是同宗同族的一脉人。林爷爷他们这一支按照族谱的排行算是嫡支,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遗传林家的特殊体质。
林家村的宗族势力还是很强大的,虽然建国之后大不如从前了,但是村里一旦遇到大事大家还是习惯开宗祠议事,所以村里的祠堂是修建的最好的院子。族里的长者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秘密把祠堂里的牌位,画像还有牌匾都藏了起来,把祠堂改成了学堂,由村里出资,聘用老师给村里的孩子还有周边村子的孩子们提供了一个求学的好地方。
世道安稳了之后,也没有再恢复,族长和族老告诫族人,后人争气,才是对祖宗最大的告慰,学堂要一直办下去,而祭祖仪式也只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带着人简单祭祀一下罢了。村里的学堂也不负众望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他们大都走出了村子去往了更加繁华的城市发展,林长河就是其中之一。
而像是林二叔这样读书读得不太明白的就都留在了村子里种田,林家村的文盲率是整个县最低的,还曾经受到过县里的表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