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应该的,”林亦扬说,“没有殷果在,我和晓东也是多年的朋友。”
“对,”孟晓东接了句,“自小的交情。”
吴桐看了一眼孟晓东,给外婆夹菜,没吭声。
饭后,殷果爸爸还有应酬,意犹未尽地要林亦扬有空来家里坐,就走了。殷果陪着外婆上楼。恰好这空档,孟晓东接了殷果妈妈一个电话,拉开门,上了阳台接。
客厅,只剩了姐姐。
她斜对面,就是林亦扬。
“你过去是七中的?”殷果姐姐忽然说,“咱俩见过。”
林亦扬看了她一眼:“刚开始听你的名字,是觉得耳熟。严复的女朋友?”
吴桐像被人拨动了心头扎了十几年的刺,那是荒唐少年事,她甚至不知为什么要和那个人在一起,都谈不上喜欢过:“早和他没联系了。”
林亦扬点点头,接着看体育新闻。
到这里,寒暄和叙旧算结束了。
他这个人在气场上确实有点邪性,颇有压迫性,不想应酬谁,就真不给面子。
在纽约听晓天提过几句,小果小时候被姐姐欺负,对这位印象不好。没必要多给面子应酬。况且他和那个“严复”也只能算是朋友的朋友,和殷果姐姐唯一一次见面就在鼓楼的小台球厅北面的小烧烤店,话都没说过,也没什么旧好叙。
殷果从楼上下来,一看到姐姐坐在林亦扬附近,心提起来。
护犊子一样地着急叫了声:“林亦扬。”
林亦扬抬头,看她三步并作两步下楼,对自己拼命招手,打眼色:“来厨房,帮我弄个果盘。我妈快回来了。”
林亦扬笑了。
心说:我一大男人,你还怕我能吃亏?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小傻子不会吵架?
他径自离开,跟殷果进了厨房。
殷果姐姐仍然坐在沙发上,拿起遥控器,想换台,却没换,在体育新闻的播报里想到了十几岁的自己。
她和殷果是一个中学的,是重点中学,而七中是离她们学校最近的远近有名的流氓学校。可就是那样的学校出了一个被学区点名表扬,来做报告、打表演赛的学生。做报告那天,重点中学的小礼堂前的台阶上难得出现了一个没穿本校校服的瘦高男生,留着寸头,穿着白衬衫和七中校服长裤。几乎每间教室的一排窗户边都有女生凑在那看他。
十三岁拿下全国冠军,直接拿了保送重点高中的名额。学习差的要命,人还拽的要命。
七中林亦扬,曾有多少女生在心里有过、在草稿纸上和校服里写过这个名字,连林亦扬自己也不会知道……
殷果把冰箱里的水果拿出来几样,在那忙活着。
林亦扬和殷果爸爸聊得很畅快,知道自己障碍扫除得顺利,心情也不错。看她在忙碌,想逗逗她,于是摸着她的头顶,低头,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笑问了句:下午那一下撞得挺重?
殷果脸红了,用手肘撞开他。
身后,敞开的厨房门被敲了下。
两个人同时回望,是刚回家的殷果妈妈。
“小林,今天会开到这么晚,让你久等了,”殷果妈妈是过来人,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流动的空气都是无法伪装的热恋氛围,“来,上楼慢慢聊。晓东,你也来,你们都跟我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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