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宋琦安真真切切从自己身上感受到了被爱人给欺骗的绝望感。
“不,不是这样的,克雷孟特,我们明明很相爱的,难道不是吗?我已经和她说过了,我父母很快就会将我也送进来这家精神病院,到时候我就可以来陪你了!”
“不必了,费利克斯,我们就此结束了,我在这里面徒有的只不过全都是绝望,你又何必作践自己呢!”宋琦安念完台词后语气都做了几分真切。
“克雷孟特……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男人还想要狡辩什么,但宋琦安却并不打算听他说,他转身就准备往回走去,却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宋琦安连忙转过了身,他其实并不想理会身后那个虚伪的男人,但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一般,凑上了前去,甚至连发出来的声音都不受他的控制了。
“费利克斯,你怎么了?费利克斯!”
宋琦安敏锐地察觉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不对劲,明明想要立刻离开眼前的男人,但他身体却硬生生地凑上前去。
下一刻,男人突然暴起,竟用手恶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宋琦安的挣扎在男人的钳制下变得逐渐微弱下来,而他的眼前也逐渐陷入一片黑暗。
爱人(完)
渐渐地,耳边这才出现了几句交谈的声音。
“……你确定要为他进行前额叶切除手术吗?”
“他现在都不爱我了……我想让他重新爱我啊,但他现在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那我现在这有什么意义……?”一道让宋琦安似曾听闻的青年响起,“动吧。”
“但要是失败了呢?要是失败了的话,他就只是一个傻子了,甚至灵魂都会失去。我想你应该也听到过一些流言,那莫尼斯所谓能够治好精神病人就是个包装而已,他就是个骗子,你可想好了?”
宋琦安勉勉强强,重新睁开了眼睛。
视野一片模糊,灯光却亮得十分晃眼,此刻他似乎正躺在一张床上,身体全都被绑住,无法动弹。他现在还在克雷孟特的身体,看来,自己现在应该还在他的记忆当中。
手术台上一左一右,分别站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人带着口罩,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看不清脸,只不过那人并不像是医生,反而倒是教堂中神父一类的角色;而另外一个俊美的男人,则正是将他弄晕的费利克斯。
那将自己包裹严实的男人缓步走到了宋琦安的眼前,宋琦安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用锥子将一颗铁钉活生生的凿进了他的眼眶当中。
剧烈的疼痛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但这还没完,他能够明显感受到钉子在他的眼眶中不断转动着。
他很想闭上眼睛,但却怎么也做不到,只能够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在完成后,又将钉子从眼眶中拿了出来,钉子刚被拿出,他的面前便突然变得一片殷红,很快,他便又一次失去了意识。
……
宋琦安又一次睁开了眼睛,眼前依旧是刺眼的灯光,依旧那令人感到绝望的手术台,只不过这次不同的是给他做手术的人只有费利克斯一个人。
面前的人拿着一边手术刀,一边则看着躺在床上的他絮絮叨叨道:“克雷孟特,我爱你啊!你怎么就不懂呢?!那天我跟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你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呢?!”
男人近乎咆哮地质问着他的爱人,宋琦安无法说话,身体也无法动弹,他又一次看着男人将手术刀在他的皮肉上划过,一点一点地划破了他的血管。
刺骨的寒冷随着血管的划破一点一点地朝着他袭来,他觉得他现在就像是一个漏水的塑料袋,血不断往外涌出。身体像是陷入了冰窖,湿冷的感觉溢满了他的全身。
他试图胡思乱想,转移注意力好逃避死亡和疼痛给他带来的双倍痛苦,好早点熬过这段剧情,正胡思乱想着,他突然听到了一句话。
“ylove,didntweagreetobetotherforeveryoudontloveanyore”
……
宛如从噩梦般挣脱,宋琦安猛地惊醒过来,他的浑身已经麻木,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克雷孟特在做最后一次手术,被他的爱人杀死时,所经历的那种绝望、不可置信和崩溃现在都还狠狠地印刻在宋琦安的心头上,让他难以忘怀,就好像他真的经历过那一幕一样。
此刻他就好像浑身上下被人从头浇了一盆冰水,全身上下几乎被鬼气渗透,冻得发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不断颤抖的手里紧握着一只钢笔,被人紧紧地握住,压在地上不知何时掉出来的小卡片上,血红色的墨水刚刚歪歪扭扭的写下来一个姓氏。
他一个激灵,本想要将手给抽走,可握住他的那只手手指却突然收紧,紧紧地将他的手给捏住,不让他离开。
“神父,奥尼尔神父!您醒了吗?!”费劳尔见到宋琦安终于有了意识,看起来十分激动。
他现在的样子都不能称作是人,他的脸上原本应该长着鼻子的地方,现在竟多出来了一只眼睛,而他的上半身竟长着八只手,腹部有一条深大的线条上布满了生锈的钉子,而下半身则长着庞大的八只脚,像是水中的章鱼般,怪异而不协调。他已经很努力的在和宋琦安保持同一高度了,但庞大的身形却怎么都不允许,这让他的姿势显得格外居高临下。
宋琦安看着费劳尔紧紧抓住他、带着他的手在卡片上准备写下签名的手,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你……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