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寿办事也是爽快,第二日就一手拎着一个鸡笼子过来,对他道:“你瞧瞧,这两只母鸡,多有精神。”
祁广拎过来一瞧,两只不瘦不肥的母鸡缩在藤编的鸡笼里,咯咯哒叫唤,看那鸡冠子和鸡嘴,红彤彤,黄澄澄,透得跟白玉琥珀,确实是正当年龄的母鸡。
“我会挑吧。”周寿骄傲道,“这两只是从我们村钱三家买回来的,他们家养鸡是一绝,院子里头全是鸡,母鸡下蛋尤其多,我跟那钱三家的儿子一起喝过酒,还帮你砍下不少价格来,这两只,才花了一两半,如何?”
“多亏有你。”祁广朝他竖起拇指。
这天正好是最后一天随着周老汉家的去松江府送木车,原先祁广还惦记着不能抛头露面,现在来回看望隋宁远,这脸都露了不知道多少回,也就不在乎了,于是干脆帮着周老汉一路从后山送到阳城县的漕运口。
他本也是好意,又不多收周老汉的钱,结果这好意到了周福周禄嘴里又变了意思。
周禄小声嘀咕:“真是要领银子的日子,连人都殷勤了。”
祁广懒得搭理他。
在漕运口卸货时,因为是最后一日交货,那漕运的东家正站在运河码头等他们前来,东家戴着一顶瓜皮地主帽,留着小山羊胡,看着四十岁上下,背着手。
“来,你们几个帮着一起运到船上去。”那东家吩咐自家码头的兄弟。
周老汉无事,坐在码头上,同那东家一遍抽旱烟,一边闲聊。
那东家盯着伙计干活,一眼就瞧见祁广在其中,旁人两个人才能扛动的木头他一个人就能轻松扛起,干活也不偷懒,闷头就是搬。
“那汉子是?”东家问。
“那是我新雇的伙计,阿广。”周老汉道。
“这干活倒是利索。”东家眼中划过赞许,“你给他多少银子?”
“正常给的,原本是十两银子,他平时里不送来松江府,只送到鹿口驿,所以少一些,八两。”周老汉答。
“还真不贵,你这付了一份的工钱,人家给你恨不得干两份的活儿。”东家转头又看看周福和周禄,说道:“周老汉,你也别怪我多嘴,你那两个儿子看起来心眼忒活分,一看我这伙计出来帮忙,自个人儿是能偷懒就偷懒,这样子的,将来怎么替了你当家。”
“也就小儿子老实。”周老汉叹气,猛抽一口旱烟,“这两个大儿子成亲后就变了样子,跟我们老两口不亲,天天猫被窝里同自家媳妇算计来算计去,当我不知道呢,这两个小子早就想分家分出去了,不愿意伺候我和他娘。”
周老汉越说越上火,恨恨道:“这不孝顺的东西,将来我把我这房子都留给小儿子,我倒要看看这俩人有什么话好说,说起来,我倒希望有阿广这么样的儿子,那多顺心。”
那东家不言语,拍拍周老汉的肩膀。
正巧伙计拿了银子出来,东家将四十两银子沉甸甸交给周老汉手上,说道:“你数一数吧。”
“老兄弟,咱俩多少年的交情,还说这话。”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