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辈话都很少,好在两位文艺的中年妇女聊着天,气氛倒也融洽。
用过晚餐后,钟毓提及一家新开的美容会所,邀陈阿姨一起去,陈阿姨应下了,还说:“小樱也一起去吧,听说记者工作辛苦,有时候很晚了有工作也得出去,要好好放松放松才是。”
钟毓却笑道,“那可不行啊,小樱也去,阿泽不是落单了?”
“噢,也是,”陈姨点头,似是才考虑到这一层,“那你们小年轻就去看音乐会吧?刚好我这儿有陆温侬钢琴巡演的票,就是今晚。”
说着,就从手包里拿出两张音乐会入场券。
钟晚樱一时微怔:我觉得自己需要保养一下。
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季天泽一把从他母亲手里拿走票,拍了拍自己的肩,“那我们先走一步,钟阿姨,再见。”
他非常自来熟地揽过钟晚樱的肩,又用力拍了拍,钟晚樱觉得自己的肩胛骨怕是要碎了。
从钟家出来,季天泽立马松开她的肩膀,拉着她的手腕直接将人塞到车上。
钟晚樱反应慢半拍,等车驶出林海园才问,“你干什么?”她可不认为季天泽真的想去听音乐会,尤其是和自己一起去。
季天泽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给自己带墨镜,语气冷淡,带着些许不耐,“你该不会以为,真的只是刚好有两张票吧?”
那倒不是,两位母上的演技都很一般,甚至是浮夸,最多拿个金酸梅奖。
“我不想浪费时间,看完她们自然没什么可说了。”说到这里,季天泽语气中的不耐之意更甚。
听他的意思,是真要去听演奏会了。
钟晚樱有些意外,她侧过头去看季天泽,此刻正在等红灯,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无意识敲点,虽被墨镜遮了上半张脸,但从侧面看去,仍能看到他微皱的眉头。
钟晚樱觉得,他不能大红是有原因的:在娱乐圈里,戴好一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具尤为重要,可他似乎没办法做好简单的情绪管理。
白瞎了脸和身材。
这场音乐会的主角是陆温侬,很年轻,却已是这一代华人里名气最盛、拿奖最多的钢琴演奏家。
钟晚樱与季天泽坐在前排,季天泽看上去兴致缺缺,钟晚樱倒是听得投入。
她在法国留学之时,也曾有幸听得一场陆温侬的个人演奏,彼时他乡遇华人,觉得颇为亲切。几年不见,台上的人倒是风采不减。
结束的时候,陆温侬演奏了一曲《西风所见》,而后悄然退场。
钟晚樱沉浸在这一曲当中,久久不能回神,还是季天泽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钟晚樱才看向他。
“走了。”季天泽看了眼时间,问道,“你去哪儿?”
他晃了晃车钥匙。
钟晚樱本想说不用送了,却发现这个点打车不太安全,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了“回家”二字。
她跟着季天泽下到地下车库,前刻的安静意外被打破。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拍照的咔嚓声。
钟晚樱条件反射,想回头看,可季天泽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她,不知从哪儿递出个口罩,低声命令道,“戴上。”
钟晚樱一愣,倒也听话,接过口罩就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两人迅速钻上车,钟晚樱这一看才有些惊讶,约摸有十来个娱记吧,拿着相机一顿瞎拍,还开着闪光,真是不道德。
等开出车库甩掉狗仔,钟晚樱才回过神,身为一名记者,竟然被同行偷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