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否认,沈离亦未挑明,遂婉言道:“下官前天晚上突逢大难,幸得云大与一位高手相助,无奈下官受了点伤,昨未能亲临府上拜访,实乃下官过。”
柳柒笑道:“既云大出手相救,沈少卿只需答谢云大就好,无需本官里。”
沈离顿了顿,而拱手应道:“。”
柳柒转身进入肩舆,在轿夫起轿前撩开轿帘:“方才沈少卿说受了伤,知伤势如何了?”
沈离微笑道:“一点轻伤,无碍。多谢柳相关心。”
柳柒禁犯惑——若真像云时卿所说那般,沐扶霜视沈离如敌,那他定会对沈离手下留,凭他手段,只需一成功力就足以让沈离命丧黄泉,何要放过他?
沉片刻,柳柒道:“无碍便好。本官公务在身,便留少卿了,少卿请便。”
他乘轿到礼部,将公务处理殆尽又去了都堂,可未得及提笔批审,就见内侍省都都知覃涪匆忙赶,气喘吁吁地向他揖礼:“下官见过柳相。”
柳柒抬眸:“生什事了,覃大何如此慌张?”
覃涪道:“晌午左右,中书令进宫参了太子殿下,此刻陛下将太子宣至御书房内,下官见势妙,特请柳相出面解围!”
柳柒蹙眉:“师中书以什罪名参殿下?”
覃涪道:“构陷手足、欺君罔上;忠、孝、义。”
无论单独拧出哪一条,都足以让赵律白身败名裂。
柳柒当即放下笔毫,起身离开都堂,疾步往御书房走去。
丞相办公都堂坐落在大庆殿以南,离御书房过一盏茶功夫,然而午光甚毒辣,柳柒走出多远便被汗水浸透了里衣,小腹处断滚烫热意散,教他面颊泛红,气息急促。
昆山玉碎蛊仅遇酒生香,更能遇冷升温,若遇了极热也同样会散热意,连同那个由蛊毒催出“怪胎”一起折磨着柳柒身体,令他苦痛堪。
过柳柒下心思理会肚子里东西,向覃涪打听道:“师中书缘何要参殿下?”
覃涪道:“似乎因上个月蒐围猎事,可具体何,下官&xeoo得而知。中书令将所参奏太子话都写在折子上了,陛下看过龙颜大怒,甚至将最珍爱那套琉璃盏都摔碎了。”
陛下前刚册立太子,中书令就忍要参他了,其心可鉴。
柳柒再多问,由加快步伐往御书房赶去。
昭元帝面冷凝,用力将御桌上折子扔在赵律白面前:“你自己看看!”
道折子便中书令师旦参他那本,赵律白展开一瞧,平静眸子里逐渐被震愕所填补。
“中书令所言否属实?”
昭元帝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跪在地上太子,“你想好了再答。”
赵律白目光茫然无措地凝在折子上,嘴开了又合,一时竟知该如何开口。
昭元帝冷哼道:“些年朕迟迟立太子,除了挂念泽儿外,更多因你!因你争气!”
他口中“泽儿”,便先帝子——那位一出生就被册立储君孩子,赵律泽。
昭元帝又道,“天下一旦太平过了,便会战乱起。近北方战滋生,元蛮子派数十万大军进攻庆州,庆州只守攻,恐撑了多久。
“朕年事高,倘若能御驾亲征,也定如几年前那般神勇,故而决定册立太子,让太子替朕分担明堂事、替朕守赵室江山。”
“可你呢?”
昭元帝在赵律白身前蹲下,愤怒地道,“都说吾儿德才兼备、仁爱万民,太子选。知子莫若父,你何品朕岂会知?”
赵律白讷讷地抬眸:“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