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老师来了以后,每次英语课下课,关婷都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因为以关婷和褚忆然的英语水平几乎是堂堂课被罚,这节课也不例外。
关婷挣扎着打起精神对褚忆然说到:“忆然,我们俩可真是天涯沦落人。”褚忆然右手中的笔没有停下,左手掌心有些红肿不时涌上一阵痛意,让褚忆然皱起眉头“你还有时间抱怨,罚抄的两百遍要在中午放学前交到办公室,现在已经是第二节课下课了。”
吴老师给二班上了一周的课,每隔一天就会来一次全班听写,罚抄的遍数也从最初的一个词五十遍加到了现在的一百遍,可同学们的词汇量还是一样,不是全错就是只对一两个,恨铁不成钢的吴老师决定加大惩罚力度。
错的人不仅要罚抄还会挨板子,一个词一板子,女生可以找男生代打,可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哪个男生会发挥个人英雄主义,自告奋勇的替某个女生挨板子。
英语课结束后,几乎每个同学的左手都是红肿的,吴老师打人的时候宝贝心疼又贴心的告诉同学们,她是不会打大家的右手,右手还要留着罚抄,可不能打坏了。
每次英语课下课关婷就会开始在褚忆然耳边咬牙切齿的重复念叨,“太可恶了!这个小贱银!”恨不得把吴老师捆起来胖揍一顿。
“兴许是生理期来了吧,女生生理期的时候情绪都会比较不稳定。”虽然关婷的话是二班所有同学的心声,可褚忆然总觉得这样说老师不合适。
“如果是生理期,那她每天都是生理期,我看她是更年期才对。”关婷对吴老师的怨恨显然已经不是褚忆然寥寥几语可以劝慰的了。
“今天晚辅导也是英语,你现在就算骂到她祖宗十八代,她也不会怎样,但你晚上要是还是一个词都写不出来,你的手问题就大了。你现在有空在这骂她,还不如多背点单词,晚上争取少挨两板子。”关婷今天比较惨,被抓上去听写的单词一个都没背过,实实在在的挨了五大板。
“哼。”虽然关婷心里愤恨着,但褚忆然的话也是实话,她不得不违心的背起单词。
时间似乎对英语课尤其偏爱,其他课时间都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着,稍稍打了个盹,黑板上老师演算的习题过程还没抄完,下课铃就响了。一到英语课时间流逝的速度就会变成匍匐前进,老师的句子一字一顿扎入同学们耳中,岁月悠长幽长。
纵使所有同学都千不想万不愿英语晚辅导还是如期而至,吴老师看起来心情很好,就一个晚饭的间隙还特地回家换了一条纯白的连衣裙,笑盈盈的走进来,看起来温柔可爱,如春光般和煦,笑颜下一根与画面不匹配的竹棍绿晃晃的映入同学们眼帘“这个是宋老师特地为我准备的竹棍,听说打起人来比三角板疼多了,我今晚就来试试,你们尽管错,打不怕你们算我输。”这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吴老师每次都能用俏皮的语气说出。
“每次都从两边的同学开始听写,太不公平了,所以今天就从中间开始。”吴老师的心比六月的天还易变,这突如其来的变卦让恰好坐在中间组第一排的褚忆然和关婷猝不及防。
关婷刚喝进口的水,被吓得一口喷了出来,一滴未留,褚忆然看惯了关婷各种夸张反应,淡定的给关婷递了一张纸巾。
关婷这么大的动作,吴老师看在眼里,老师会有种奇怪的乐点,喜欢看见学生被自己‘恐吓’到的模样,认为这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教育策略,学生越是怕老师便越是来,方法不在多,管用就行。
关婷的惊惶失措加速了她以及她周遭同学的集体死亡进程,“关婷这么迫不及待的要上来了啊?那就上来吧,褚忆然一起,还有后面的两位,四个人一黑板刚好。”被吴老师点到名字的褚忆然四人拖着灌了铅般的腿,心惊胆颤的上台了。
关婷在拿粉笔的时候,故意放慢动作,瞥了两眼摆在讲桌上的教师用书,褚忆然和其余两个人也站在讲台旁边精挑细选着即将使用的粉笔,看了半天不仅什么都没记住,发现书上的字词都像素未谋面后,内心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吴老师笑而不语,虽然是初为人师,也都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对学生那一点小心思也算是了如指掌。他们想偷看,她就配合呗,反正统共也耗不了两三分钟。
“acquisition,terminal……”吴老师的五个词很快就报完了,黑板上还是和刚擦过一样干净,只有几个蚂蚁一样大的小白点分布在站在讲台上的同学们面前。
“哎呦,你看看你们一点都不大气,字写这么点大干嘛?”吴老师不忘戏谑一番,把褚忆然关婷他们一一拉开“四个人一共对了十一个,算不错的了,下次都把字写大点,现在过来领你们的板子。”褚忆然站在第一个,听到老师说要过去领板子,闭着眼睛赴死般的咬牙伸出了白天挨了板子红肿还未消退的嫩白小手。
“有人愿意替打吗?”吴老师在落下板子之前当着全班同学问了一遍。“没有吗?长的挺漂亮的小姑娘都没有人愿意替打,你们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没人听得出来吴老师这番话中有几份真情,几分试探,虽然鸦雀无声是正常情况,可褚忆然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我替。”李远杰在全班同学的注视下站了起来,“你是替褚忆然一个人挨板子还是替所有同学挨板子?”吴老师望着李远杰,眼神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