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这么说……”许是受了原主的影响,吴穹对这位亦师亦友的领头人还是很尊敬的,不觉间说话已经开始颤抖。
“放心,这忙你不白帮。”诸葛旷招手让他过来,后者只得依言在诸葛旷对面坐下。
诸葛旷指了指门外的大汉:“这人刚开始想隐藏身份,但我将他面罩扯掉后却也认不出他是谁。而且他在与我对敌之时先后用了彭家的五虎断门刀、西域的残缕刀法,还有蜀中金刀门的六绝刀,不论是哪一种刀法,其水准皆不在这些刀法本门的名家之下……”
吴穹:“听他口音,像是四川人氏?”
诸葛旷:“我可没听说四川出了这么位年轻的刀法高手,我原猜他最有可能出自金刀门,不过肇老爷那几个儿子可没一个成器的。”
“那……他为什么要来杀我们?”
“咳咳,刚开始你不在,他一进门来杀了老周后,第一句就问我……姓褚的在哪儿。”
“那又是谁?”
“那是我在应天的一位旧友,早就断了来往,现在也不知身在何处。而这也正是我纳闷的地方——这人为什么要去找他?”
“说不定是和你俩都有仇?”
“哈哈,咳……”诸葛旷笑了两声,随后又被疼得咳嗽起来,“跟我结梁子的人那可多了去了,但他褚骏只是个戏子罢了,哪能惹到江湖道上的人来?”
吴穹暗暗记下了褚骏这个名字,道:“那您是想让我去应天府找他吗?”
“不,既然有这等神秘高手来找我寻仇,怕是迟早要找到我的家人……”说着诸葛旷把手往怀中探去。
“您从没跟我们说过家人的事……”
“其实我有妻子,还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儿子。说来也巧,我妻子和你还是同姓本家。”诸葛旷从怀里摸出一把形制古朴的钥匙,交到吴穹手里,“你到苏州吴县木渎镇赤松巷里、门前有枣树那间老宅,把钥匙交给我妻子,她便知道了。”
“是。”
“还有一件。”诸葛旷的手突然搭上了吴穹的肩膀,“我这一生虽然不怎么受江湖中人待见,却也自认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今日客死异乡倒是无妨,只怕我这独门绝学断了传承。”
听到这吴穹已是暗暗心潮澎湃,他原就猜测这诸葛旷怕不是什么隐姓埋名的武林高人,所以才会惹来那神秘的杀手。此时其人将死,话语间像是要把自己的一身本领传给自己了……
只听诸葛旷继续说道:“……不过我怕是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这么点时间也不够我把毕生所学都写下来,唯独靠着残存的些许内力撑到现在,你若肯拜我为师,我便把这剩下的内力都……”
吴穹知道如果诸葛旷把内力都传给自己,只怕是要当场嗝屁,当即回绝道:“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就下山去找医生。”
“呵呵,这么大的雨,荒山野岭的你能上哪找医生?就算能找着,我也未必能撑到那时。就算我撑到你带着医生回来,他也未必治得了我。”
吴穹很想吐槽你丫不是活不久了吗怎么还那么多废话,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方又是自己的师长,也只能保持沉默。
“……再者,你怎么知道,那个杀手是孤身一人?”
吴穹悚然,的确,如果那杀手的同伙再寻上山来,自己恐怕就要完成刚穿越就gg的稀有成就了。但若是有了内力保护自己,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破庙里用于取暖照明的火堆行将熄灭,眼前的男人似乎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又老了十岁。
吴穹终于站起身,后退两步,朝着诸葛旷磕了三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