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亮起暖洋洋的灯光后,余晚晚倒在床上,望着床顶上的帷幔。
她想,在这个世界里,她并不孤独。
起码当她遇到危险的时候,沈之礼会来救她,就像她的哥哥一样。
闭上眼睛,余晚晚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那个从小到大总是捉弄她,在她需要时却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哥哥。
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都有温暖存在,不是么。
只是那个宴寻……
就连汪明珠听到动静都知道出来瞧瞧情况,而他呢?
当真就那么狠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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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的夜里,一身红黑袍的少年躺在屋顶的灰瓦片上,他闭着双目,两手垫在脑后。
不多时,少年的耳尖一动。
紧接着,一阵不寻常的风团团卷过,带动了周围的气流。
宴寻鲜红的带与腰带随风飘扬,如同黑夜中的彼岸花,盛放着妖异又哀伤的美。
“站住。”他睁开眼睛的一瞬,眸中有一道锐利的寒光闪过。
周围的树被风卷得沙沙作响,穿着绣花鞋的脚尖,轻点在灰色的瓦片上,女人娇艳的蔷薇色衣袍因风而动。
她带着妩媚的着笑意向少年凑近,尖而长的指甲轻轻挑起他的下巴,“何事?”
“别碰我。”宴寻手臂一抬,一道锋利的白光乍现,打在了女人的手上。
“这么凶干什么?”女人并不生气,她收回那只被白光打疼的手,漫不经心地替自己揉了揉,眼中却始终带着笑。
“你来这儿做什么?”宴寻从灰瓦上一跃而起。
“在尚京的那夜,是你让我跟着来的呀,这么快,就想把自己摘干净了?”女人呵呵一笑,扭着妖娆的身姿,围着宁七衍慢慢走着,那不平的屋顶被她走得如履平地。
“我现在不想她死了。”宴寻脸色阴沉,眸中闪过一丝厉色。
“呵呵,我们先前可是说好的,你若助我得手了,我便将这姑娘所有的精元赠予你享用……我嘛,只要那副皮囊……便够了呢。”
夺舍妖说罢,在宴寻身后停住脚步,她抬手挑起他后颈处的黑,又笑盈盈地放下。
指尖刻意刮过他后颈处的封印,像是在替他强调着什么。
“难道,你想永远带着这道封印么?”
“呵,若是没有这道封印,你会比现在强多少倍呢?又何须像一条狗一样,听从汪家后人的差使?”
“你的父亲死在谁的手上?若不是汪家人祖上造的孽,李漫山又为何要让汪明珠去救你?”
女人掩着口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闭嘴!”宴寻墨黑的眸子骤然成了剔透的冰蓝色,垂在身侧的双手扣成爪状,止不住地颤抖着,像是在压抑巨大的痛苦。
夺舍妖眼里的笑意更深了。
她从缓步绕至他的面前,欣赏着他冰蓝剔透的琉璃目,语气如同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呵……这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呢,小白狐。”
“相信我,你只要不停地吸取人类精元,到最后便能凭一己之力破掉这封印。到时候……没人能再奈何得了你。”
宴寻不作回答,夺舍妖仍旧极具耐心地煽动着他。
“去吧,去摘下那门上的符……”
余晚晚屋内是一片宁静,睡到后半夜,她竟又饿醒了。
“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