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锁,我这几个家丁死在了你的院子里,你的责任不小啊,”崔命鬼阴狠狠地说,“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勾结了土匪来害表少爷的?”
“冤枉啊,我一向是个本本分分的乡民,从来没有跟土匪打过什么交到……”
“哼哼,那你老老实实地说,到底是什么人开枪打死了这几个家丁?”崔命鬼恶狠狠地说,“只要你把看到的情况如实地说一遍,我就向黄老爷求求情,饶你一命不死;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定让你性命难保!”
“是是是!小人一定实话实说!一定实话实说!”王铁锁战战兢兢地说,“崔管家您老人家走了之后,那位表少爷回屋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就走了出去,站在院子里跟那几个家丁说话。当时,俺在屋里正要上床睡觉了,也没有太留意,忽听见几声枪响,接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就有人前前后后地向南山跑去了!”
“哦,真的是这样吗?”
“是啊,千真万确!”
崔命鬼叫了几个邻居过来,几个邻居都是刚刚从睡梦中被枪声惊醒的,他们能知道什么,口供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一旁的黄鼠狼皱着眉头,查看了整个询问的过程。这样的结果,绝不是他想要的。黄鼠狼眼珠一转,向王铁锁招了招手,恶狠狠地说,“王铁锁,我这四个乡丁死在了你家里,这可是个不争的事实!人死了,我怎么给他们的家人交代?这样吧,一人一百块钱的安葬费,总共四百块大洋,就由你家来交付吧!”
“四百块?老爷啊,俺小门小户的上哪去弄这么多钱?别说是四百,就是四块我也没有啊!”王铁锁大吃一惊,苦苦哀求起来。
“哼哼……王铁锁,你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黄鼠狼一点也不通融,“就这么定了,限你十天之内交齐!”
“冤枉啊,老爷,”王铁锁连连磕头,“老爷,你就抬抬贵手,放小的一马吧,我王铁锁今生今世当牛做马都感您的大恩大德!”
“不行!”黄鼠狼说,“不交钱,就把你抓起来,以杀人犯论处!”
崔命鬼连忙在一旁帮腔:“王铁锁,你小子知足吧,今天,黄老爷很高兴,没有把你当杀人犯抓起来。让你交点钱可是太便宜你了!”
“老爷……老爷啊,不是我不想交钱,我是真的没钱啊,你就是抓起我来也是没钱啊。”
黄鼠狼两眼一瞪:“好,既然如此,就把你抓起来吧!”手一挥,两个家丁奔过来,一条绳索就把王铁锁捆了起来。
王铁锁挣扎着:“冤枉啊,老爷,我是安分守己的良民,您不要抓我,求求你了,老爷!”
“良民?哼!我说你是杀人犯,你就是杀人犯!不是也是!”黄鼠狼手一挥,“带走!”
娘忽然从屋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哭喊着仆倒在地:“老爷,黄老爷,您就高抬贵手吧,这事真的跟孩子他爹没关系,求求您放了他吧……呜呜……”她连滚带爬地跑去过,死死抓住了黄鼠狼的衣襟……黄鼠狼厌恶地躲了躲,生怕自己的衣角被这个脏女人弄脏了似的……
那边,崔命鬼飞起一脚,把娘踹了个狗啃泥:“你这个肮脏的臭婆娘,就你那脏手,也敢碰老爷的衣服?滚开!”
娘滚爬着奔过来,连声哀求:“黄老爷,崔管家,求求您了,就放了孩子他爹,给俺一条生路吧……”娘知道,王铁锁一旦被带走,押进乡公所,那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老爷已经说了,交上四百块钱,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要钱还是要命,随你们的便!”崔命鬼恶狠狠地说,“死老婆子,少来胡搅蛮缠,否则,今天连你也一块抓走!”
王铁锁忽然站起身来,不再哀求,不再懦弱,因为他知道,在豺狼面前越是懦弱,它就会越欺负你!柿子拣软的捏,人啊拣老实的欺负,弱肉强食,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王铁锁说:“孩他娘,别再多说了!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进屋吧,照顾好孩子!”
“孩子他爹……”
黄鼠狼和崔命鬼把王铁锁押回了乡公所,躲在内室里,头抵着头小声地商议起来。
“咦,今天,不是有个叫侯长山的人来找我吗,”黄鼠狼忽然想起来说,“现在他人呢?怎么这一会子没见到他?”
“不知道啊,是他领着我们去抓八路的,”崔命鬼说,“可能见搞了个大误会,要捉的不但不是八路,还是表少爷,觉得脸上无光,就连夜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