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的攻势如潮水般汹涌,一波接着一波,“滚打包收”,让黑子应接不暇。
最终,黑子被一步步逼入绝境。林惴看着局面大势已去,手中轻撂棋子,躬身抱拳。
“前辈,棋高一着,晚辈佩服。”
“林惴,你的心太急了,你只是一味地想要进攻,想要攻城略地,自己的疏忽一点一点在加大,最后全面崩盘,功亏一篑。”散庆则是抬起目光,看向身前。
“你这条结丹路,你可知也有不少前人想要踏入,但最后都是功亏一篑,你可知为何?”
“只是因为心思过于着急,怕是不能解释。”林惴略作思量,开口说道。
“因为这本就是条断头路,我们三人也能算得上是一方老祖,可就是这般依旧成不了那个一。”散庆轻叹一声,拍了拍身旁的青牛。
“哞。”
“何为一?难不成只是为了成仙?”林惴此刻充满了疑惑。墨长老口中说出的那个“一”,如今再次听到,还是不免发问。
“你可知,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这个‘一’便是我口中的那个一。”散庆目光此时带着不少怀念,看着亭外景色。云雾还是那般翻腾,缭绕,似乎从古至今,一直如此。
“都是为了自由,为了逃脱那个束缚。”散庆伸手指了指上方,随后示意知道就好。林惴抬眼望去,天空湛蓝如水,没有一丝杂物。
“你是说它?”林惴同样伸手指了指天空,看向散庆。
“不可言说,不可明说。”散庆摆了摆手。林惴轻轻点头,目光瞥向后方两人。
那位儒衫中年男子则是走向前来,目光紧紧盯向林惴,似在细细观察。
“自碎文胆,为他人让路,你不后悔?”
“文胆我不知是何物,但是你要说的是德行,我林惴做事向来问心无愧,有无此物皆可。”林惴话语平静,丝毫没有被眼前儒衫男子影响。
儒衫男子则是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些许赞赏,继续说道:“我看你也算是半个读书人,怎么连我都不认识?”
林惴则是闻言这才仔细看向对方,虽然还是有些熟悉,但还是依旧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罢了罢了,你那夫子应该会认识我,读了三年的书不知读到哪里去了。”儒衫男子话语虽然不太好听,但是并无埋怨之意。
“秃驴,你不说两句?难得下来一次。”散庆回头看向后方袈裟小僧。
“阿弥陀佛,你我在外人面前能否放下个人恩怨,给贫僧一点薄面,也能好看些不是。”袈裟小生双手合十,对着林惴躬身施礼。
“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但这个世界已经无法再让贫僧慈悲了,这点提示,施主可能想通?”
“你们这些大能、老祖,怎么去想,林某不想管也管不着。我现在只想去救我在意的人,还请各位前辈收去神通,放晚辈离去。”
林惴听着众人云里雾里的话语,有些厌烦,此刻去收取琅澴福地的心思已经重新占领他的思想。
世间从万年,再到千年,从千年再到百年,百年内能否登至仙路顶峰,自己这一步至关重要。
散庆见林惴如此着急,索性也不再言语,再次伸手一挥,周围场景再次变化,回到最初的场景。
林惴同样躬身抱拳,浅施一礼,迅速离去。那离去的身影仿佛一道闪电,瞬间消失在远方。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你那两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一点都不过问?”儒衫男子看向正在翻身上牛的白发老者,眼神中带着疑惑与质问。
白发老者微微摇头,神色平静,“怎么?你们还想杀了此人不成?既然这条道路我们各占一隅,也该腾一腾位置给这些年轻小家伙了。”他的声音平淡,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儒衫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有些惊讶,但又很快淡淡一笑,释然了。“想通了?不去争了?就这么草草决定放弃你那百万年的修为,为了去造福这方并不存在的世界?”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感慨。
这样的想法,多少万年前就有了,只是一直没有去做,毕竟这些人也只是那位的一方记忆碎片而已,并不真实。
“诶,那我也就随你一同前去吧,让这方世界真正活起来。”儒衫男子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坚定。
“为天地立心,为生灵立命,读书人这一辈子的最高荣誉,还得是他们的文圣完成这一惊天壮举了。”儒衫男子将目光看向一旁,衣摆在风中来回飘荡,仿佛在诉说着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