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驼鹰编队降落在旁遮普城外的东南指挥所大营,与城内的营房相比,这里显得宽敞而简陋,上百名骆驼骑兵正纵横驰骋在平坦的操场上,挥舞雪亮的刀矛向稻草人展开攻击,以少校为首的十几名军官列队行礼,迎接远行的两位中校归來,“辛苦了,萨迪斯中校,约纳中校,埃克巴塔纳发生什么事情了,整个旁遮普都看到了天边的红光。”少校抬手敬礼,不解地问,
萨迪斯中校翻身跳下坐骑,拍一拍驼鹰的脖颈:“我们的约纳中校以一己之力征服了火山之国,非常了不起的个人英雄主义壮举。”
约纳在骑兵的帮助下回到地面,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不,有中校和飞行骑兵队的帮助,我和我的伙伴才能解决埃克巴塔纳的困境,这是大伙的光荣。”说着,他打开挎包取出那张珍贵的战争协定,“请收好,粉帽矮人们已经不再是吐火罗的威胁了,他们都是善解人意的好人呢。”
说话间,一行人回到营房,少校早给约纳与阿赛安排好了房间,占星术士洗了个痛快的热水澡,换下那身破破烂烂的法袍,穿上从黄金之城带來的新衣,立刻感觉神清气爽,疲惫一扫而光,擦拭着头发走进房间,东方人还垂头丧气坐在床上喃喃念叨着:“多漂亮的怀表啊,整点报时的时候能飞出來一只可爱的小黄鸟,还能演奏好听的圆舞曲……”
“好啦。”约纳被气乐了,“我的礼物中一定有类似的东西,你喜欢哪个随便拿就好了。”
“别理我,我就是个倒霉的东方佬罢了……”阿赛灰暗地说,“吃完午饭我就离开,让我一个人到吠陀去吧,反正在哪里也是倒霉罢了……”
占星术士拍拍他的肩膀:“我也去吠陀,我不会丢下你一个的。”
“……什么。”东方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约纳笑道,“明天一起出发。”
“太好了……我离不开你呢……”阿赛眼睛亮晶晶地瞅着17岁少年,眼中的欣慰、愉快、解脱和喜悦噼里啪啦打在约纳脸上,害得约纳小脸通红道:“沒什么啦,我也有必须去的理由,不是专程陪你來的……”
东方人拍手道:“我还担心去了吠陀之后语言不通会有麻烦呢,既然有你在,我就彻底放心啦。”
“……什么。”占星术士迷茫道,
“我也是刚听说的,梵天建国之后把吠陀的官方语言定为梵语,要求全部国民抛弃南大陆通用语,改用梵语书写和交谈。”阿赛介绍道,“梵语这种古老到掉渣的语言本來是佛教和异教书写经文用的,只存在于庙堂之中,沒人知道梵天为什么要闭关锁国,搞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普及运动,,,总之,约纳兄,你无意中学到的梵语居然有了用武之地了。”
“喔,这样啊……所以你跟我搭档的理由,不是占星术士的身份,就是随身翻译的便利咯。”约纳想了想,瞪了对方一眼,
东方人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不不,更重要的是有个能聊聊天的旅伴,经常旅行的人都知道,有个聊得來的伙伴是周游世界的第一要务呢。”
等阿赛沐浴更衣之后,两个人开始拆看佛洛勒斯人的礼物,不住对各式各样的精巧机械发出惊呼,无论是一边跳舞一边剥菠萝皮的小型机械人还是能吐出肥皂泡泡一转起來就不会停下的蒸汽陀螺,都是奇怪又好玩的东西,唯一的遗憾,是沒能找到另一块精美的怀表,“算了算了,看來我的老伙计容不下其他怀表存在呢。”东方人掏出自己那块锈迹斑斑、吱嘎作响,就连指针都弯弯曲曲的破烂怀表,爱怜地抚摸着嗤嗤冒气的老伙计,
“能讲讲它的來历吗。”约纳凑过去看看,觉得有点好奇,“表背面那个凹陷是个弹孔吗。”
阿赛犹豫了一下,“讲给你听倒是沒什么,不过这事说起來有点复杂,对了,那个问題问了你好几次都沒得到答案,今天有空,一定得好好聊聊。”
“什么问題。”占星术士问,
“关于龙姬……”
就像某种不断发生的诅咒一样,东方人的提问又被打断了,一道绿光“嗖”地从鹿皮包中飞出,月光精灵在两人之间画了几个圈子,焦急地喊道:“有敌人,有敌人,你们沒感觉到吗,很强大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