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双腿夹紧,满心都关注在腿间那股温热上,倏地听到这句话,有些怔愣,怯懦道:“放放什么。”
“脖子上!”
余安两手揪在一起,动也不敢动,陆允时见她不动,便作势要将她扔下来,吓得人连忙两手紧紧环住男人的脖颈。
身子侧过去,连带着那张小脸也埋入了陆允时的怀里。
男人的胸膛永远都是这样温暖安心,隔着衣衫的心跳有力搏动着,一下一下响彻在耳畔边,像是在无声地谴责。
余安听那心跳声,眼泪终于绷不住地落了下来。
怀里的人肩膀时不时抖动一下,尽管尽力在掩饰,但还是呜咽出了声。
陆允时环抱住的双臂猛然僵住,听着怀里人一声又一声的抽噎,像是下雨天里被人丢弃的小犬,可怜至极。
他暗叹了口气。
“余安,”陆允时收紧力道,将头微垂下来,贴着怀里人的头上,“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这一句话,直直撞入余安的心里。
“啪”,客栈的门被人大力踢上,连带着门框都抖了抖。
一旁的小二却是吓得不敢说话,连忙备好水退了出去。
房内的温度如坠冰窖,陆允时的脸色阴沉,眼神凶戾至极,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冷冽又生硬。
他背对着坐在床上的热,拳头紧握,倏然间猛地一拳捶打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余安吓得肩膀都缩了起来。
她能感受到陆允时此刻怒意冲天,从孟府出来到客栈,他们二人一句话未说过,就连方才将她放在床上时,男人看也不愿看她一眼。
忽然,她瞥见了一点红色。
男人的拳头力道极大,屈起的关节处已经破开,正往外渗着血,点点血珠顺着指节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陆允时却像是毫无知觉。
余安看见血迹,心里一痛,“大人,你的手流血了,快清理一下。”
背对着她的人恍若未闻,余安知道他在生气,她双手撑着站起来,“我知道你在生气,气我骗你,我同你道歉。你先把手上的血止住,好吗?”
道歉,同你道歉
余安不知她这句话分明就是火上浇油,果然陆允时一听,才平息下来的气息陡然加重,他猛地转过身来,“闭嘴!”
“我不。”
余安罕见地顶嘴,她双眼直视着那只滴血的手,心里藏了许多年的怨怼在此刻竟然被点燃。
她颤动着双唇,“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不待面前人回答,弯了弯唇,低下头来自言自语。
“我就是这样一个谎话连篇的骗子,可是谁又相当这样的人?”
如果当年不是有人陷害,不是陆家传的那道灭门圣旨,她虞家何苦会遭此一难,虞氏蒙冤覆灭,她这个罪人之女亦只能苟且偷生,逃往西域。
她是骗了他,可并非她所愿。
十年的血海深仇背负在身上,她别无他法!
即便是到了这样的关头,她还是只能把一切藏起来,那些事情如同一层层枷锁囚在她身上,斩不断解不开。
她又能跟谁置气、质问呢。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假扮成男人,为什么来大理寺你究竟有何居心,还有”陆允时竟然第一回红了眼眶,“你到底”
“对我可有过半分真心?”
余安偏头,“我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