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把事情想简单了,陆允时这回不仅仅是声东击西,而是想一举双雕,无论如何,事到如今,永宁侯府和孟府都是要推出去一个用来祭天的。
既然如此,汴京城里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孟氏一族了。
余安双腿盘起席地而坐,手里握着的正是锁她那根铁链。
之前镣铐在脚踝上,又有铃铛作掩藏,锁孔极小不易看见,即便她心有余想要研究,也十分困难。
昨夜陆允时走后,她心依然难安,不时会担心顾淮闯进来,铁链她是碰都不敢碰。
是在今日时辰几近晌午,她才发现不对劲来。
每日都会被摆弄的花草,女医竟然一次都未来,就连她每日都会被强灌下去的药汁也没有送来。
一切好像透露些诡异来。
顾淮昨日分明答应了带她去见孟纸鸢,为何到现在还未出现,莫不是戏耍她?
“吱呀”一声,还未待她思虑完,屋门被人推开,是端着药碗的女医,白色的莲花绣鞋步步轻盈,但隐约能瞧出些其中的匆忙和慌乱来。
日光投射进来,浅浅的光线照在女医微动的腰间,一抹金色晃了下余安的眼睛。
金色的麒麟绣纹——顾淮身上装有铁链钥匙的锦囊。
怎么会出现在女医身上莫非
余安暗暗打量,面上不动声色。
女医拿起碗,二话不说就要捏着余安的下巴,余安眼疾手快一把挡住,一改前几日的抵抗态度,歪着头笑了笑,“我自己喝药。”
说着便把碗端了起来,余安却佯装无意一抖,“哐当”一声,药碗落地,声音刺耳。
倾泻出来的药汁湿了半裙,侥幸的杏眸换上愧疚,余安歉意道:“哎呀,我不是有意的,是在对不住。”
女医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登时变了,无声昭示着余安心底的猜测是对的。
顾淮不在此处,这里也许只有女医一人。
余安心中忍不住暗喜,没想到契机来的如此快,只有面前的女医看着她,那她逃出去的机会大了不少。
彼时,女医却是眸光犀利,在余安窃喜之时,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冷声发问:“你给我玩阴的?!”
这碗药是主子独调用来解毒针的,主子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这下却被她弄砸了
顾淮,是个披着人皮的蛇蝎。
往日那些任务失败的人,凄惨的下场重现在脑海里,女医登时不寒而栗。
余安呼吸屏住,杏眸审视着面前人的脸色,仓皇慌张,不过是同前几日一样打碎了一碗药,可女医却如同犯了不可挽回的大错一般。
她垂眸看着地上碎裂开来的瓷碗,一个想法逐渐笃定。
这药是顾淮调制的,她那么着急看来顾淮真的不在。
忽然,一只手猛地扼制住她的脖颈,女人纤细的指尖死死掐着她的喉间,呼吸越来越困乏。
余安这次没有挣扎退后,而是整个身子迎了上去。
盈腰捱上了腰间的锦囊。
“你竟敢耍我。”女医瞳孔放大,咬牙切齿,手上力道在加重。
白皙的肌肤受到重力按压,长甲刺入肉里,充血而泛红。
喉间穴,按压止气,竖骨直立通气。
余安心中一直记得师父的话,这是昔日师父教她验尸首喉骨时所说,只要指腹在穴外,就可利用喉咙的竖骨通气。
垂在床沿边的手缓缓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