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形完美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凉薄却又好看的唇形,余安想凑上去,吻一吻他。
瞧,陆允时长得多好看啊。这是她最喜欢的心上人。
陆允时有所感的偏了头,露出了那双沉痛的眸子,眼角微红。
他在心疼她。
即便当日决裂时,她狠心地说出了那般折辱他的话,骂他是懦夫,骂他是丧家之犬,他还是下意识地心疼她。
登时,余安的心像是被针尖戳了一下,酸涩刺痛着。
她动了动手臂,微小的动作却在陆允时眼里掀起了巨浪,察觉到余安松开他要下来时,大手的力道陡然加重。
他无声看着怀里的姑娘,求她不要过去。
可是余安还是又一次推开了他,一步一步走向顾淮,穿着不堪入目的衣裙,拖着青青紫紫的身体。
陆允时拉住她的手,“余安。”
他没有用力,只是虚拉着她的手腕,根本就不敢使出力气。余安知道为什么,因为她的手腕被顾淮掐出了红痕,像是受了巨大的虐待,陆允时怕弄疼了她。
即便心里那样的舍不得,想要努力挽留她,可是最怕的是弄疼她。
余安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那张熟悉的俊逸面庞,她知道自己应该狠狠甩开,和上次一样狠狠地骂走陆允时,可是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明明他已经这么伤心了,堂堂七尺男儿,杀伐果决冷漠骄矜的性子,却为了她这样一个人,红了四次眼。
第一回是发现她为女儿身时,气到吐了血,可怒气再大也不过是吼了她几句,还没吼两句又着急忙慌来哄她,好像是他自己犯了什么滔天大罪。
第二回是他们重逢争吵时,第三回是他们决裂时,第四回是今日看到她被顾淮压在身下羞辱时。
每一回,都是为了她。
余安鼻尖酸涩,她不禁想要嘲讽自己,她这样一个人自私自利之人,凭什么值得陆允时做到这种地步。
她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半晌摇摇头,声音很小,“放开吧。”
陆允时没有松开,而是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她的小拇指,而后垂下脑袋,低声求她,“跟我回去余安。”
余安声音哽咽,她想抬起陆允时的头,吻上他的唇,拼尽全力哄他别难过别伤心,告诉他,他傲骨磷磷,不需要为任何人低头。
可是她唯一能做的,只是掰开陆允时的手,看着高大的男人,聋拉着眉眼,满身疲惫的样子。
余安的心,倏地软了下来。
面前的人,是她的心上人,今年不过才刚及冠,眉眼间还残留着少年郎的青涩,她怎么舍得让他伤心。
终是不忍,她抬手摸了摸陆允时的脸,将他的一滴泪抹去,眼里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留恋和深情,声音很小,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男儿有泪不轻弹。”
见余安走到身边,顾淮脸色才好了一点。他武功不及陆允时,又受了伤,怕是不敌。
陆允时就站在密室的入口,冷冷盯着他。
顾淮知道,天和医馆下面的证据,他是拿不回去了。
眼下,陆允时还没有对他出手,不过是因为他身边有余安。
顾淮拉着余安,退了出去。
离开之际,余安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陆允时,两人隔空对视,一眼万年。
暗道里再次恢复宁静,陆允时凝视着余安离去的方向,半晌才挪了挪脚步,走进密室。
几日后,风云变幻的汴京再次发生了一件轰动的事件,那就是大理寺卿呈上了一件证物,正是罪臣孟仲受人陷害,真正通敌卖国的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