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孙家年前娶儿媳妇的时候,杀了一头肥猪,去了办事和过年,还剩下点猪肉。
老孙太太舍不得吃,放大缸里冻着,眼看开化了,她把肉拿出来,切成硬币厚的大片,放锅里再放上点水,等水熬干了,肉里的油就熬出来了。
等肉片变得金黄,干巴巴的就熬好了,夹一片放嘴里,又酥又脆,香的不得了。
老孙太太舍不得吃,得留着来客饶时候炒菜,借着这个肉味,就算你熬白菜也格外好吃。
家里还有四个半大子,两个丫崽子。要是放到自己屋里,老孙太太就算黑白不睡觉,也看不住,都得让他们偷吃了。
统共就这点荤腥,要是让这几个崽子偷吃光了,以后家里来个且(客人)就抓瞎了。
老孙太太灵机一动,别看这些孩子们嘴馋,但都挺懂事,没事都不去新嫂子屋里。
于是老孙太太把熬好的荤油放在一个柳条编制的腰筐里,挂在了巧珍的房梁上。
那股肉香味立刻弥漫了整个屋里。
巧珍看婆婆走了,站在地当中,抬着头看着挂在房梁上的腰筐。“哎呀,我的娘啊!咋这么香呢!”
巧珍也不是没吃过油滋啦(有的地方叫油渣)怎么都觉得没有今的香!
她抬着头,使劲的吸着鼻子,香味就源源不断的钻进鼻孔里。
闻了一会,巧珍不甘心了,这要是能吃一块两块的多好,她咽了几下口水,知道不校婆婆就是怕人吃,才放这屋里的。
这味道也太折磨人了,一下午,巧珍坐立不安,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房梁上的腰筐。
馋的迷了魔聊!
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巧珍还惦记着,吃啥都不香,嘴里一点味儿没樱心里还想着屋里的那点好东西!
吃过饭,收拾完碗筷,巧珍懒洋洋的回屋里,一进屋,闻着味,心里就翻腾起来,看来今晚上要是吃不着,觉都睡不了。
巧珍又返回正房,隔着窗户喊:“孙有,回家吧?”
“你自己先回吧!我大哥再唠会!”四叔子的声音。
巧珍知道,这爷几个要是一唠上,一时半会回不来。巧珍回到屋,把门挂上。
把吃饭的桌子放在地中间,又搬了把椅子放在桌子上。踩上去,摇晃几下,还挺稳当。
巧珍把柳条筐摘下来,把里面的盆子端出来一看,荤油还没凝固,油汪汪的,里面的油滋啦黄亮亮的。
她随手把腰筐扔在地上,闭上眼睛,使劲嗅了一下,太香了。
“我就吃一块!”巧珍用手捏起一块放嘴里。赶紧嚼嚼咽下去了。
“我就再吃一块。”又拿了一块放嘴里。
“我就最后在吃一块。”又吃了一块。
巧珍意犹未尽,但她是真不敢吃了,本来也没多少,再吃婆婆就会发现了。
巧珍想从椅子上下来,结果动都没动,她扭扭脖子,才发现,刚才光雇头吃油滋啦,旮瘩揪挂铁钩子上了。
她两只手端着油盆,左右扭动,铁钩子不但没下来,反而勾的更紧了。
这下可坏了菜了!
脚底下本来就是摞起来的,上面摇晃太紧再塌喽,摔个跟头不要紧,要是把荤油盆子弄撒了,可就麻烦了。
再了,下面要是倒了,上面在勾住了,巧珍整个就被吊起来了,她可不敢冒这个险。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巧珍没辙了,汗都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