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长指伸来,轻轻搭在继源公子颈边动脉之上。指端微凉并不着力,继源公子心头却是一颤。
这还不算,艳衣女子手中异芒连闪,轻盈错步借势缓腰,长袖连翻,乌亮针尖便擦了继源公子颈畔颊边掠过数次,火光电石一般。
这简直是——落井下石!可怜兮兮的继源公子双目紧闭,被折磨的心力交瘁。
此时,天边炸响惊雷,豆丁小公子限依横空出世,声音朗朗义愤填膺“云中大人!此乃妖人假扮,速速将他拿往!”
艳衣舞女长针一顿,旋了身形站去一旁,粉面微红但笑不语。
云中大人姿势不变,只略略抬了抬眼,依然一幅懒散闲适有手好闲的模样,镇定自若到充耳不闻的地步。
倒是当事人继源公子出其不意的爆发了,扭着脸孔,表情十分复杂难以描摹,从喉咙深处挤出来了一句“这还用你说?你以为本公子是自愿坐在这的么?!”
妖人心思果然难以揣测,正常人士绝对无法顺利理解。
魔君大人一手抱了赝品美人,温存之意软若拂风,另一只手却寸步不离其周身要害之处,看似全不经意,实则蓄谋已久。
豆丁小公子看在眼里梗在心头,瞠目结舌,只觉此情此景交叠了情意与阴谋、玫瑰与鲜血、光明与阴暗等等矛盾而极端的强大情感,却又能协调统一,妖异邪妄己至极处。
果真…名不虚传…豆丁公子望向云中大人的目光中满是崇敬与敬仰。
当然,他并没有忘记自己那身陷囹圄的苦命兄长。豆丁限依一向以火炮脾气著称,突然乖巧起来,自然相当惊悚。他昂头问话,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绵软“那我兄限新怎么办?”
他?…魔主眼也不抬,一脸风淡云轻波澜不兴“他?与我何干?”
啊?…豆丁公子抓抓头,有些困惑,但很快便释然了——他自己犯贱,与旁人何干?倒也是~~~~
豆丁限依对自己己然妖魔化的思维方式全无觉察,认为合情合理理所当然。
此时,新晋偶像魔君大人向他招招手,请他同入伤离殿内,面上笑意高深莫测“公子来的正巧,欲救你兄限新将军,还需从长计议呐…”
此时夜己渐深,伤离殿中红烛燃起,玉壁摇光,其上雕纹微光流转,仿佛有灵之物。主殿之内厚锦软垫处处皆是,魔王居处竟然格外温馨。
豆丁公子限依一头雾水,随云中魔君入得门来,刚一抬眼,便愣在当场。
殿内屏风之后,有一苏木矮几,桌旁两位贵妇对面而坐。
一位正襟危坐,黑袍长袖边绣金纹,重衣之下更显得身形瘦小。容颜肃整肩背笔直,鬓发之中己有银丝,却仍然丝毫不乱;
另一位圆脸秀目面含淡笑,初看一团和气,实则目含火光,身着金锦重衣,衣上花枝层累,绣纹极为繁复,发间满是金钗步摇,华贵非凡。
——竟然是深寒之域的容夫人和自家主母瑞夫人!她们怎会现身于魔君殿内?还一副和乐融融宾主尽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