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杰指着一直不说话的余生安,吼道:“姓余的,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徐坤分钱了?”
“徐子杰,你良心被狗吃了吗?没有安仔,那碗我妈二十就卖了!你还有脸指责安仔?”徐坤咆哮:“妈,你也不管管徐子杰!”
江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既愧疚余生安,又舍不得训斥小儿子,只能一个劲儿道:“都少说两句,有事回家说。”
事情闹到这一步,徐子杰越发确定大哥在骗他,冷笑道:“你别转移话题!”
说着,随即看向余生安,沉声道:“余生安,你帮我妈那事,我记在心里。这样,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徐坤逼你帮他掩护的?你告诉我,我可以既往不咎。”
一直不吱声的余生安,闻言忍不住嗤笑起来。
“你笑什么?”徐子杰一怔。
围观的村民,也一脸讶异。
余生安一脸嘲讽:“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坤子还能分我钱,你一个既往不咎,就想让我帮你反咬坤子,你是不是傻?”
余生安的话,令人愕然,不少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徐子杰先是一怒,随即面色一喜,也不在意余生安的嘲讽,他望向母亲乃至众人,大吼道:“听听,大家伙听听,他自己都承认了,徐坤分他钱了!!!”
“妈,你看看,我早就说过,这个杂种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对他好有什么用?到头来,他还不是坑你!”
喊完,又对徐坤吼:“还有你,别在我面前充大哥,辍学打工供我读书,骗鬼吧!你当学徒能解决吃喝就不错了,还赚钱?赚个屁钱!也就近几年赚点钱,还不够你自己花的,别满世界说辍学供我读书!”
徐坤闻言气得浑身发抖。
他跟弟弟关系挺一般的,主要是有年龄差,小时候玩不到一起去,等到能玩到一起去,还没两年,他又辍学了。
自此一家兄弟俩,阳关大道各走一边,生活环境的不同,令他们自然缺少共同语言,甚至产生隔阂。
“你说话啊?啊?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继续说!”徐子杰气势越来越旺,迎头训斥着亲哥哥。
徐坤不说话。
陷入暴怒之中的他,在弟弟怒骂之后,不知怎么的突然平静下来,他下意识看向发小余生安。
他发现,余生安出乎他想象的平静,只是表情有些哀伤。
他又下意识看向母亲,对外素来大嗓门十分泼辣的她,现在讷讷不吱声。
他猜,母亲也有些被弟弟说动了吧?
毕竟要真的不是两万,而是十万八万,他家很多困难都能迎刃而解,要知道前阵子徐子杰还嚷嚷着要买笔记本电脑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也许不知道该向着哪边孩子。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
他又看向周围看热闹的街坊邻里,大家或幸灾乐祸,或窃窃私语,或鄙夷不屑,或议论纷纷,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模样,说不定希望动静闹得更大点,最好动拳头动刀子,好有热闹可看。
“你说啊,啊?心虚,说不出来吧?”徐子杰看到徐坤不说话,一声堪比一声高。
徐坤看着弟弟横眉冷对的模样,忽然道:“我不明白,都是一妈生的,这几年我虽然没给家里挣多少钱,但好歹把读书机会让给了你,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们可是亲兄弟啊!”
徐子杰尖锐回应:“亲兄弟明算账,少跟我打感情牌!你这个做哥哥的,就是这么坑弟弟的?”
徐坤怔住了,无数语言噎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来。
他苦涩一笑,伸手将背包取了下来,然后拉开拉链,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取出一只暗红近黑的红釉洗。
当这只红釉洗拿出的刹那间,闹哄哄的现场陡然寂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