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瑞依无法断言自己此刻的感受是否与自己醉酒有关,她只知自己似乎确实挺欣赏洛珩君的。她欣赏人步步为谋难出错,她欣赏人知道想要什么、该怎么做、如何往前走……说白了,她就是喜欢有能力的洛太秦。
“殿下慎言。”她听到身旁人的回应,不由干笑两声,不多言语。
只是一份欣赏,又不能代表什么。她会利用洛珩君,也会想办法让洛珩君娶她,无关喜欢。
一切热络止于墨瑞依的喜欢二字,酒杯起起落落,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墨瑞依整个身子都已瘫在洛珩君身上。
她突发奇想,佯装起身促使洛珩君放松警惕,转身在人脸侧留下吻痕。
“公主殿下,自重。”人速速起身,很快就擦掉了她留下的痕迹。
“只是玩笑罢了,洛太秦切莫当真。”她眼中的身影渐渐模糊,不知是因为什么。
洛珩君自觉不便多留,放轻脚步走出了寝殿,对一直在外候着的陌桉二人道瑞公主已醉,麻烦他们多用心照顾,她需先行离开。
她原以为此夜的事止步于一个吻痕,可她在回杜府的路上碰见了元沐安。他似乎知道她今夜一定要去皇宫,居然守在了杜府的必经之路上。
看着人止不住地擦拭面庞,元沐安不由打趣:“你这是从哪位美人那儿偷了香怎么着?一直擦,怕留下的痕迹被云倾看见?”
“元沐安,”她停下手上动作,“你少与云倾往来,我准备让她嫁给汴京内的人家,正好也在我防护范围内。”
她尽量不让人与朝臣来往,这样也能防止某些人利用云倾与她拉近关系后,再丢弃了云倾。不多想,陈陵游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陈陵游曾经的行径,她不由唏嘘。人如果没有生出想让云倾嫁给陈南阳的意思。按照她的计划,陈家还有存留下去的可能,但现在汴京内,再无陈家。
见人想的出神,元沐安自是问她在想什么。同时他也表明了自己绝对不会对洛云倾生心思,南疆女子之多,他绝不会对云倾下手。
“想到了陈陵游,”她此时才觉酒劲儿上头,借了人一些力,等晚风吹散醉意,“那日我未曾去见,不知刑场是什么情形。”
说来也巧,那日行刑之时她被墨希晨叫去东宫,等她出皇宫再想赶来时,陈家众人已人头落地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哀嚎颇多,陈南阳更是口不择言,上至皇帝,下至六岁孩童,竟是一人也不放过,”他那日去凑了热闹,清楚地记到现在,“也算是让我开了眼界了,世上竟有如此无德之人。”
对于陈南阳会有如此让人唾弃的反应,洛珩君丝毫不意外。但凡人有半分涵养在,也不会做出各种下三滥的招。
只是她没想到陈陵游能那么坦然接受一切,无论是刑部的人问话,还是大理寺监刑,他都没有什么过激反应。
“倘若陈陵游不曾为墨希晨做事,也不曾把自己的聪明用在不当之处,陈家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她感慨道,“他的算盘打得再好,却总有破碎之时啊。”
元沐安不置可否,他实在认同人这番话。自人说了要处理掉陈家这些东西,他就派穆尘查了陈家的过往。
不得不说,陈陵游能以探花之位为基准,一步步做到吏部尚书,不可谓不聪明。只是人年纪大了以后,开始糊涂了。
晚风虽长,却是温热的,洛珩君算着已是秋季,可她印象里的槐树应当是郁郁葱葱的。至少,不该落叶无枝。
她又想起了檀英院里的老槐树,早就没了生机,可是她舍不得让那处空无一物。那片树荫下承载了她太多回忆……
“见墨瑞依你有了什么收获?”他陪人坐在回香楼的阁楼内,看着人往皇宫的方向看去,“决心去当驸马爷了?”
人不会接受霜雪,所以应该也不会接受墨瑞依或者墨言柒,他一直这么想。在他看来,人会拒绝周姨与母后定下的婚约,也有不想与皇室有太多牵扯之意。
故而他总觉得人不会答应墨瑞依,更不会答应墨言柒。
“驸马?那可不是我该想的事,”她再次提醒他,“我是保皇党,不得迎娶公主。”
“你完全可以不做保皇党,只站墨瑞依那一方。”
“可是我无法在短时间内保云倾他们安定,”她收回目光,准备离去,“我要的是一直安定,而不是将后安定。”
其实还有个选择,就是她会逼洛熙淮的走上的反字。可她没必要赌上一切去拼身份,如果赌自己这么一条命,她毫不犹豫。
可是这么做的话她的赌注不止有自己,还将牵扯到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