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一个看似普通的驴老板,竟然能唱出这样的词曲。当然,客观地说,人家生得还魁梧俊朗,颇有可看之处。
那车夫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继续高声唱道:
“泛楼船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
箫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
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洛千淮鼓起了掌:“好歌!”
她的话刚一出口,就听见车轮辘辘从后而来,有另一个人也沉声说道:
“唱得不错,赏。”
她回头看时,见驴车不远处行来一辆双辕马车,拉车的是一匹杂色马,看着并不高大,也不甚精神。
但已经知道马匹价格的洛千淮,却不敢再小覤它。
这马车上并没有挂车马行的徽记,说明是私家马车,并非租借。
更不要说,这马车后面还跟着两名侍从,与御者穿着同款的褐色短打,腰间都佩着刀,进一步印证了车主人非富即贵。
官道并不宽,总有一些礼让先后的规矩。照理说驴老板是行家里手,应该很清楚其中关节才是,可是事实上,他是在洛千淮的提醒之下,才将驴车驱到了一旁,等待对方先行。
马车从他们身侧驶过,对面的御者随手一抛,便扔过来一小串用红绳扎起的五株钱,大约有十个左右,正好被驴老板一把抄住。
洛千淮看得清楚,他的身形忽然僵硬了一下,既没道谢,也没有其他言语动作,似是很少遇到这种事情,不知该如何应对。
可能是高兴坏了吧?不过这种事与她无关,她也没打算管。正等着那马车快些过去,她们也好继续上路。
哪知就在错车而过之时,马车窗上的帘子,却自内揭开了。
“咦?”里面的人轻声说道:“不意能在返家途中,遇到如此美人。”
你们都是有福人
此人的面容半隐在帘后,洛千淮看不太真切,只见到撩着帘子的两根手指,焦黄干涩,与他的声音极为相像。
洛千淮瞟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只觉得有数道目光落在自己的头颈之上,既无礼又粘腻。
她心中厌烦,完全不想理会这种登徒子,直接吩咐驴老板:“我们走。”
“好咧。”他轻抖缰绳,催动小黑驴起步前行。
“急什么。”车内那人哂道:“拦下。”
马车停下,一名侍从大步上前,刀子出鞘,架在了小黑驴的脖子上。
驴老板的背再度紧绷起来,显然是被对方的蛮横吓到了。
洛千淮叹了口气,拍了拍不明所以的洛昭,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