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脸上连忙挤出一抹笑道“是,是。”
他放下帘子,娃娃脸上的笑意完全消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半晌也找不出为何会突然打个盹儿的疑点,只能驾着马车继续朝前方驶去。
波涛汹涌的海上,一页扁舟快速朝着海浪中心驶来。
陡然,扁舟停下。舟内两道身影化为流光朝着虚空中悬浮的圣山窜去。
昊天仙宗内,沈久留正在崖边修炼。
他习的乃是剑术,剑意似君王般无情,又似仙人般冷清。
剑气弥漫,竟似连这如春的山崖也戴上了他如霜雪般冷然的剑意。
他一袭白袍上并没有绣着与沈熙同样的荷花,反而是一串串杉树花。
自十三年前醒过来后,他记忆全失,唯一拥有的便是脖间挂着的荷包。
荷包上的杉树花红的耀眼,好像鲜血一样。
梦中,好似有一人一直护着他,为了他不知生死,她的血烫的他心口揪着疼,可他偏偏不记得那人了。
身形飘转间,他的剑刺破水珠,眉目清冷淡漠,眉间一抹朱砂平添了几分贵气,让人下意识的敬畏。
忽然间,沈久留手中的剑违背常理的转了个弯,剑气好似从天际洒下,跟他这个人一样,清冷中带着仙气,不似人间所有。
然后,剑气被人挡住了
沈久留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剑光清清凌凌,美轮美奂中藏着惊人的杀机。
直到暗处的人难以抵挡,被剑气刺中现出了身形。
剑指不速之客,沈久留语调没有半分起伏“你是何人,竟敢闯入圣山”
云游风没有隐瞒楼三娘,反而想她劝说容娴先留下来“刚才我跟容娴听说东州晴天镇有瘟疫,这会儿容娴急着赶过去。三娘,你帮我劝劝她,她从来到碎叶城到现在,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又要长途奔波,还没赶到晴天镇就累垮了怎么办”
楼三娘白了他一眼“容娴虽然和善,但一旦做出决定谁都改不了,你现在不应该劝她留下来,而是想着用什么方式让她能更轻松的到晴天镇。”
云游风恍然,匆匆前去雇佣马车,容娴和楼三娘并肩朝着城外走去。
“尊主,您明知这条消息”楼三娘疑惑的问。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容娴打断,容娴回身着跟马车和车夫一起赶来的云游风,假惺惺道“三娘,为医者,当心怀慈悲,我一直以来的愿望便是救众灵之苦。所以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都得跑一趟。”
“若你白跑一趟呢”楼三娘配合问。
“无妨。”容娴轻轻笑起来,她的笑容就像冬日煦阳,让人心生暖意,又像醇香的美酒划过喉咙,让人有种醺然醉意。
“如果此事是假,对我来说晴天镇的人没事,那岂不是很好”她向楼三娘,清亮的凤眸像是洒满了月辉“可如果此事是真,晴天镇的人正处于生死边缘徘徊,我去了这一趟,当万分重要。”
楼三娘了然,自家尊主这是准备以身犯险给清波城主设套了。
刚刚赶过来的云游风不知内情,顿时被这番话感动的在心里哭成了狗,他说风就是雨道“容娴,我跟你一起去吧。”
容娴脸上的笑容顿时有些无奈,她还没说话呢,楼三娘就一巴掌糊在了云游风后脑勺“你去干什么,孤男寡女也不知道避讳些。”坏了尊主的大事我扒了你的皮。
这理由很强大,顿时让云游风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时间,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容娴洒脱一笑“好了,我就是去治个病而已,你们就当我出了一个比较远的诊。”
“说的倒是轻松,晴天镇离这里远着呢。”楼三娘捏着帕子哭哭啼啼道。
云游风也有些难过,但为了那么点男子气概,硬是板着脸道“好了三娘,别哭了,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等容娴忙完,我们还会再见的。”
到他那难的脸色,容娴轻笑道“游风,这八年来,我去过很过地方。”
她带着怀念与感叹的说道“广袤的中原大地热闹繁华,海边的狂风卷积滔天巨浪震撼人心,极北的冰川雪原苍白庄严,顺风席卷而上的沙尘于肃杀中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