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山巅掠过几只鸟,长啸回荡在山谷之间。
许时青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干粮,掰成了一个个小块,就着水囊给人塞进了嘴。
金戈大会两个月后开始,作为整个江湖最大、最重要的武林盛事,五湖四海的人都会来到金陵,争端、恩怨在这一段时间里出现的更加频繁。
这意味着金陵的犯罪率将大幅增加。
许时青已经不止一次在路上见到被暗算、在逃亡、重伤、饥饿的江湖人了。
古代的长距离旅行是很危险的,粮食、野兽、人心还有方向,哪一个出问题都要命。
再厉害的汉子,被饿个几天,也没什么气力,如果是被暗算中伤,那更是糟糕,谈何应付群山里可怕的猛禽毒虫?
一命呜呼罢了。
许时青自己要不是有系统帮忙,从汴京到金陵这一路,走的也够呛。
汴京处中原腹地,到金陵要跨过将整个齐周分为南北的寮山山系,附近的州郡对祂有不同的名字,却又不约而同对这片隐秘之地怀抱有同一种恐惧。
那是人类对自然最原始的情感,是对未知的危险的本能。
武功再强的人,也无法保证能从这千沟万壑的群峰之间安然无恙、来去自如。
“你还好吗?”许时青看着人含糊的睁开眼,终于松了一口气。
“…水……”这可怜的家伙声音干哑,重伤发烧再加上几日滴水未进,已经是回天乏力了。
许时青把水囊往他嘴里倒,对方喝得很急,最后甚至迫切的就着许时青的手,自己给自己灌了个痛快。
水又急又快的落下,洒了不少在衣襟、地上。
许时青还没有什么想法,021先炸了。
【这人好没礼貌!别人给他水喝,他倒是慷慨!尽浪费了!!】
‘没事,没事,我们要到金陵了。’许时青说。
021气死了,隔着个屏幕瞪那个奄奄一息不识好歹的家伙。
一直在树干上默不作声的人突然出声问:“你真要救他?”
许时青身形一顿,没抬头。
倒是靠在枝干上的伤者看清了树上垂落下来的一小片黑色布料,惊恐的瞪大眼睛,想要抬起头去看清。
“这次任务和之前可不一样。”树上的人道:“能请动我出手的任务,你应该清楚这背后的牵扯不会小吧?”
“此人背弃信义,谋害同僚,甚至还对淮北粮草动手。”
“完全死不足惜。”
“你们动手太快了。”许时青冷声道:“我不是傻子,一个粮仓的看守怎么有胆子侵吞那么多粮饷?即使有这么多粮食,他又能卖给谁?”
“这一切更像是你们心虚,想要杀人灭口。”
“我可没参与这些事。”树上的人道:“这案子已经拍了板,大家都知道陈生做了这些事,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许时青从腰上取下一瓶药,吊命用的,往陈生嘴里塞了一颗。
身后传来一股风。
“你非要搅黄我的生意啊?”
许时青伸手在陈生胸口运输内力,对方现在太虚弱了,吊命的药吃下去也吸收不了。
看他的动作,身后的人更无奈:“你真是……我好不容易接到一单,那可是二十万两。”
陈生睡了过去。
许时青站起身看向已经无聊的靠在树边的男人。
“这件事很重要,既然真正的始作俑者不是陈生,那么淮北知府那帮想要杀人灭口的官员要么是参与者,要么是知情人。”
“淮北是嘉宁关、连俞关粮道的重要枢纽,这一次刚好让我碰上,下一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