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问题没有困扰晏青太久,对早早到了渡劫期,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羽化飞升仙界,却在这一关上卡了近千年,渡了十来次飞升雷劫,虽然没有被被天雷劈得魂飞魄散,但也从来没成功飞升的渡劫专业户来说,这情景也不算陌生了。
雷劫是一关,考的是功力,升仙还得考一关心性,有些人渡得是幻境心魔劫,有些人是人间情劫,还有些是凡世劫。
晏青一一经历过这些劫难,飞升劫过不去,按理说早该身死道消,他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但历过的劫却没一个被天道判定成功,这让他对天道的判定标准摸不着头脑,时间久了,反而淡了,把这些天劫权当是体验红尘俗世,人间百态。
几千年劫数里,他做过山中的鸟雀、市井的贩夫、也见过艳丽牡丹、血凝金刀,这次,不过是年纪变小些,总归是机缘。
只是,他觉得要渡劫还是得回九州大地去,这美洲大陆,总归不是天道全权管辖的地界。
勉强说服自己后,晏青从纳物乾坤中取出丹药,把能治的伤治了,治不了的倒也不在意。
又用法术将身上的病号服变幻成普通衣服他不清楚这些年美国人的衣服都变成了什么样,就把斯潘塞瑞德的衬衫和针织背心当做模板,只是更换了颜色和花纹。
他抬头,见窗外是一片夜色,却并不茫茫,城市的灯光把天空渲染成紫红色,川流不息的车辆把自己的灯光投射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夜风轻拂,晏青双手一撑,翻出窗台,借着残余的黑暗从二十一楼跳了下去。
“什么叫做他不见了”
“我们也不知道,”护士的双手激动地比划着,她又去指监控屏幕,“监控显示他没有离开过病房,但昨天晚上第二次换药时我们就找不到他了,输液管和磁极散了一地。”
头疼地瑞德不断回放医院的监控录像,他们早上赶来医院本来希望拿到奈哲尔的骨龄检测结果,如果他的确未成年,他们或许可以从未成年保护组织得到帮助,却只收到了奈哲尔又一次失踪的消息。
“我们已经报过警了。”护士说。
“嗯”瑞德停下了三倍速重播监控录像的动作,“监控录像没有被篡改的迹象,他没有从病房出来过。你们有病房内的监控记录吗”
“没有,我们需要保护病人的。”
“这很奇怪,”瑞德向,“如果不通过走廊,就只有窗户一个出口,而奈哲尔的病房在二十一楼。他身上还有伤,不可能自己从窗户爬出去。”
“而且汉姆戴维斯已经被他自己的炸弹炸成碎片了,我不觉得会有人来绑架他。”接着说。
“这不合理。”瑞德正小声念叨,的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熟悉的音乐打断了瑞德的思绪,又有案子了,他猜。
这是bau小组的工作常态,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手机随时开机待命,时刻准备着动身飞往美国各地追捕各种变态杀人犯。
拿着手机快速地回应了几句。
“是霍齐”
“yeah”冲瑞德无奈地笑了笑,“新案子,我们得马上赶回匡提科,专机已经等着我们了。案发地不远,就在马里兰州。”
瑞德离开前又了眼监控屏幕,仍在思考奈哲尔是如何离开的,又该上哪去找到他。
晏青正走在第三大街上,他身后东南方可以见国会大厦的白色圆顶。距离他上一次见这座建筑已经过去了六十几年,这些白色大理石建筑没什么变化,她四周的街道却早不是晏青记忆里的样子。
大街上流淌过行色匆匆的白领们的脚步,朝阳下,本就没多少的露水快速凝干。晏青打量着款式变化的汽车、全新的ed屏和路边商店橱窗里展示的琳琅满目的现代商品。
有太多他不熟悉的新鲜事物,但他对这样的变化倒是熟悉至极了。他算是修士中喜欢在人间晃悠的那一类,如果没有闭关修炼,晏青总会出现在人间街头津渡,不只是华夏大地,他对九州之外也兴趣浓厚。
每次几十年、几百年的闭关后,再出山来,难免世殊时异、王朝更替、人心嬗变,他的接受能力也一次次地增强。
只可惜他身上没剩下什么能够流通的货币,否则,他倒愿意买一支手机来玩玩,正好和他的胶片相机和电影放映机凑成一个展览。
晏青为自己的想法轻笑一声,抬眼回望太阳,加快脚步往郊区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施展腾云之术,他期待着大洋彼岸的故土的新模样,或许焦土已经换了新绿
逆着人流向前,可这一走却让他觉出些不对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