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瑜却不说话,心想:“娘也太胡闹了。”
成亲那天,掀开新娘子的盖头,发现换了人,他心里着实震惊加失望。
当下就找到娘亲,要退婚。
刘彩兰觉得钱不能白花。
那丑八怪就算为奴,也要偿还主子欠下的债。
她心里盘算着:万一钟瑜考不中,钟家上哪再找一笔聘礼娶亲?
因此,撺掇着大春、二春,和两儿媳妇,死劲劝说钟瑜,先凑合着过。
他们当然也不想再花钱。
两位嫂子大字不识一个,硬是舌下生莲,把钟瑜堵得哑口无言。
沈樱也趴在他脚下,哭哭啼啼:“我知道配不上相公,此生愿做牛做马侍候。”
钟瑜无奈,暂且答应了下来。
但暗下决心,绝不碰她。
日后找机会和离,好让她能以完璧之身再嫁。
初时的沈氏,畏畏缩缩。
见到他连头都不敢抬。
加上那块可怕的斑点,实在让人难生好感。
但不知何故,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死鱼眼熠熠生辉。
佝偻的背直了。
走路如脚下生风。
说话没规没矩。
还…整天不知死活撩他。
偏偏他,完全不反感。
眼下,哪怕对沈樱还没生出爱慕之意,休妻这事,也绝对不会做的。
因她实在有趣得很。
刘彩兰哪知道钟瑜的心思。
她只晓得儿子并不喜欢沈氏。
要不是她拦着,成亲当天就休了。
还以为现在做娘的主动提出来,小儿子当欣然同意才对。
可钟瑜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刘彩兰隔着泪眼,看向儿子,十分不解。
又瞥见一旁的沈樱,嘴角微翘。
像是在嘲笑她。
刘彩兰顿时急火攻心,脚用力一跺,嗷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命真苦啊……”
沈樱迅速从腰带摸出一颗糖,剥开,塞到刘彩兰嘴里,柔声道:“娘,命苦就吃点甜的。”
一股恶臭立刻充满了刘彩兰的口腔。
她忙不迭想把嘴里的不明物吐出来,情急之下,咽了咽口水。
甜丝丝的。
像是糖…
糖是多贵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