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众人刚一进门,谢景衣心中的小人便叉着腰狂笑起来。
那屋子里的气氛,肉眼可见令人窒息。
屋子里四个十分干瘦的女子,一字排开面无表情的坐着。最打头的那一位头发花白,脸色的褶子像是穿着睡了一宿第二日来不及打理的衣衫,正是那文夫人。
她的嘴唇很薄,生了一双吊梢眼,上去就十分的不好惹。
在她下手坐的三个年轻小娘子,几乎同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老实说,谢景衣到这个长相,就心中膈应,上辈子这可是谢景娴的夫家人,还好,这辈子谁造的孽,谁来偿。
在那四个女子对面,坐着一个笑吟吟的老熟人,一见到谢景衣进门,还冲着她高兴的挥了挥手。
谢景衣愉快的点了点头,果然哪里有“喜”事,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刘御史夫人
之前文家来说亲,这媒人可不是她她在外头说了那么多是非,竟然还敢登门来半路做媒,委实是个头铁的神人
谢景衣觉得,刘夫人在她心中的形象,拔高了好几分。
他日,若是她做了黑羽卫头子,定是要将此人纳入麾下。
这么一想,谢景衣又颓唐了下来,她知道黑羽卫如今十分的低调,早就没落了,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没落
没落到那根她十分珍视的秃尾巴羽毛,当真是临时从官家的午膳一只大公鸡的尾巴上拔下来的
说是九品芝麻官,但这个官的手底下,一个人都没有,连要做什么任务,到现在,也没有人,给她递个消息
贵族老爷床底下的老鼠,都带了黑羽毛来偷听,这种盛世,只是她在做梦而已。
文夫人听到动响,扫视过来,目光到了谢景音身上时,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我儿春闱在即,已经闭关读,男子当以学业为重,是以我今日替子,前来下聘,门口聘礼十八抬,其中有不少都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今日传给我未来的儿媳妇儿,以示重。”
谢景衣来的时候,的确着院子里满满当当的摆着聘礼,台数同谢景娴前日的差不离,盖子都打开着,放在院中。
只不过文老夫人这话儿,也就糊弄糊弄外人,这屋子里除了刘御史夫人,谁不心知肚明,就文家那穷得底掉的样子,怎么可能拿得出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物件
无外乎,是长房的张氏夫人打起肿脸充胖子,自己个置办了,转头又让文家送过来的罢了。
也亏得文夫人,脸皮如此之厚,说是自己的陪嫁之物,她都多大年纪了,陪嫁的东西能有这么新明明很多丝绸的花纹,首饰的样式,都是今年新出的。
刘御史夫人伸长了脖子一瞧,顿时笑而不语起来。
大房的人显然没有想到刘御史夫人竟然会特意上门笑话,一时之间,尴尬得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