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新朝也就是渭朝更为关注前朝余党的动向,同时也将百姓视作国家的根基,原因无他,前朝便是视百姓如草芥这才引来起义,这才会有前朝的倾灭。
恒国恩州乐崇郡希南县于家将产一婴,此时却天生异相,本来即将落山的太阳忽然异常明亮,数只玄鸟盘旋在于府上空,似在以歌舞庆祝新生……随着"哇哇…"的哭声传来,新生命诞生了。
观此异相者皆料此女并非池中之物,想来今后大有作为。
于祥韫自从小便天资聪颖,三岁便能作诗,四岁便能作文,五岁便精通算术,且记忆力超群,可谓过目不忘,是个远近闻名的神童。
"爹爹,今日府中怎如此热闹?"于祥韫拉着于主事的袖子道。
六岁的于祥韫虽模样尚为稚嫩,却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她现在眨巴着大眼的模样让于主事也就是于慎的心都快化了,加之其神童身份,于慎尤为宠爱于祥韫。
于慎见此,将于祥韫抱坐至腿上,耐心地解释道:"今日是爹爹右迁的日子,所以要宴请很多人来府中庆贺。"
听完于慎的话,于祥韫稍做思考后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那爹爹你现在就是县令啦?"
"我们韫儿真聪明。"于慎说着抱起于祥韫朝前厅走去,幕僚及亲友们纷纷前来表示庆贺,见到于慎一直抱着于祥韫接待宾客也是毫不意外。
话说这于慎,才学平平,官位主事也实属不易。由于自己这方面的短缺,他对从小就显现出超出常人才能的于祥韫极尽宠爱。他已经未经擢拔数年,本以为也就这样了,没想到自半年前纳了窦氏后,仕途乎变平顺,处理政务竟变得尤受县令及上赏识,这不,县令告老还乡后他便成了县令。
再说这窦氏,是半年前被亲生父亲强卖去青楼的半路中解救出来的。那日正是于祥韫的生辰,于慎心情大好,加之见窦氏悲戚的模样一时不忍,便想着给些银两让窦父带着女儿回去好好过日子。
窦父见银两不比卖女的少,便满口答应。谁料窦氏却哭求着于慎带其回去,说愿意做牛做马伺候于慎,又说自己父亲是个好赌的,败尽了祖宗的家财。不是本地人,怕邻里的闲话,这才特意来此卖女求财,自己回去后想来也难免被卖的结局。
于慎见窦氏生得清秀,颇有才情,也实在是不像能干活的,想来幼年家中应颇为殷实,索性纳为妾室。自己虽俸禄不高,但省着点,添双碗筷应是够的。
一番应酬过后,于慎终于舍得让丫鬟带于祥韫回后院。
"娘亲,你怎么还在刺绣呀?今日是爹爹升官的日子,府里可热闹了,你不去看看吗?"于祥韫见岑氏放下手中刺绣,便顺势趴进岑氏怀中。
岑氏一手轻柔抚摸着于祥韫的头,一手用手帕捂着口鼻道:"咳咳…你窦姨娘比我更为擅长应付宾客,有她在便够了,加之娘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在这刺绣既能补贴些家用咳咳…也免得将病传染给宾客。你也快点回房,省得为娘传染给你了。"
"可是……可是这姨娘本就因为父亲近半年来仕途平坦一事备受宠爱,你又这般不争不抢,以前也就算了,可是现在父亲已经官至县令了,你和姨娘可以不用干活补贴家用了,你又何必这样?"于祥韫说道,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竟因语气急切差点哭了出来。
父亲以前是主事的时候,家中算得上是清贫,母亲和姨娘不争不抢倒也是可以的,可随着父亲官职越来越大,母亲若还是不争不抢,以后的日子怕是会更艰难的。
若是同龄孩子讲出这种话,岑氏或许会震惊,但是于祥韫从小便比同龄人聪颖些,能说出这番话倒也不足为奇。
"好啦。娘亲知道了。咳咳……"岑氏柔声回道。
也不知有没有将这番话听进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岑氏身体越来越差,于慎的官职越来越高,窦氏越来越受宠爱,于祥韫的神童之名也被越来越多人知道。
……
"呜呜……"
只见于府上下结起一片片白布,府中蒙上悲伤的气氛。
原来是岑氏不堪重疾,驾鹤西去了。
此时的于祥韫已经八岁了,于慎也以官至乐崇郡主事了,于家于一年前从希南县搬至乐崇郡。
于祥韫对于母亲岑氏的去世感的难以接受,为什么昨天还是可以讲故事拥着她入睡的母亲,今天却毫无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这个盒子里?母亲再也不能陪在自己身边了,她没有母亲了……
小小的身体一直跪在岑氏灵前,直到累晕过去,才被仆人送回去。
于慎对岑氏的离世却没有于祥韫想象中的悲伤,因为前几天窦氏刚产下一子,于慎还沉浸在后继有人的喜悦中。对于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发妻的离世,倒是有点过于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