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手腕上绑了绳子困在这个阴暗的暗阁之后,姜束就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这些时间似乎自己一直都是处在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
他只记得看到过傅江川几次,平时的饭食也多半是傅江川安排李婶送过来的。
第一次见傅江川的时候,傅江川以居高临下的样子看着姜束,脸色阴沉,几乎是在用威胁的口吻告诉他,如果他肯认错并保证自己再也不会逃跑,答应傅江川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就放了他。
姜束抬眼,看了面前这个人几秒,又很快低下了头。
真是奇怪,明明曾经在一起相爱过那么多年,现在回头来看,仿佛生疏得像个陌生人,姜束不明白,傅江川是从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我不想骗你,只要我有机会,我会跑的。”
姜束答道。
第二次,傅江川发现姜束总是很不安分,手上的绳子已经被姜束咬得有了松动的迹象,后来傅江川就换掉了那条绳子,换成了铁质的锁链,还横了心在姜束的脖颈上也戴上了一个铁质的项圈。
难受和羞辱,这是姜束的最初反应。
他仿佛像个被主人唾弃却又不肯丢弃的宠物,傅江川仿佛爱他,又不爱他。
只要他有试图挣扎逃离的举动,手腕上坚硬的锁链就会磨损着他的肌肤,可即便如此,姜束也始终没有安分过,以至于捆绑之处逐渐都有了血迹,越磨越深,越深就越痛,长此以往,恶性循环。
姜束深知他无法逃离这样的束缚,他只是不甘心。
第三次,深夜里,傅江川躺在床上听了很久铁链撞击着置物架的撞击声,整个人都很烦躁,干脆起身走进暗阁,蹲下身来就狠狠握住姜束手腕上的伤口,摩挲起来,痛得姜束眉目都拧在一块,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和傅江川赌那一口气,咬着牙硬是没有哼出一点声音,看着姜束的反应,傅江川大概觉得很没意思,又开始连带着铁链一起扭动起来,非要姜束痛得满头大汗,却还是不肯发出声音,觉得实在无趣才肯罢休。
索性托着姜束的下巴,迫使姜束与自己对视。
“你怎么不叫了?哑了?”
“……傅江川,觉得没意思就放我走吧。”
傅江川已经开始厌烦姜束这种话了,他自认为他和姜束说得很清楚,让姜束不要再做这种蠢梦。伸手抓过姜束脖子上的项圈,拉着姜束靠近自己几分。
“我早就说过了,这样的话,阿束你以后实在没必要再说了。”
然后在姜束毫无准备的时候,将他整个人都推了出去,姜束本就虚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惯性的往后退了好几寸,又生生被链子的长度限制带了回来,脖子上的项圈亦产生了同样的效果,勒得姜束连着干呕了好一会儿,已经全然顾不上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往下淌血了。
傅江川见状也只是空笑了几声,让人实在看不透他到底是怎样的心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转身离开了暗阁。
是该给他点教训的。
傅江川这么想着,站在暗阁外,抬手看着自己手上残留下来的血迹,血腥味仿佛已经穿透了他的鼻腔。
看着姜束现在的样子,说不心疼是假的,可是他宁愿如此,都不想让姜束再动离开他的念头,即便显得极端,即便让姜束害怕,只要能困住姜束,只要姜束能乖乖待在他身边,就算姜束会恨他、怨他,他都心甘情愿。
人这种生物本身就很奇怪。
傅江川更是。
反正爱恨都是同等的效用,都能让姜束把他刻在骨子里,他要的结果也是,他只要能把姜束留在身边,哪怕姜束恨他,他都不会在乎。
姜束想与他两清,但是他只想要姜束一辈子都和他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