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江川认识姜束的时候,是在酒吧里。昏暗的光线、震耳欲聋的音乐和浓烈的酒味交织在一起,把一切都衬得格外意乱情迷。
事实上他极少会来这些地方,傅家的企业从他留学回来以后几乎全权掌控在他手里,表面光鲜之余更多的是繁杂的琐事让他几乎没有自己的时间,再者说,他也并不太喜欢总有些莫名其妙的陌生女人借着酒劲总想往他身上靠,虽然他不得不承认,神经紧绷得久了,总是能在这种地方感受到一丝畅快,盘算起来,这也算是一种不错的消遣方式。
即便是这种时候傅江川也不大会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实在还有很多项目文件在他的工桌上安静的等待他翻阅。
正当他举起手里的杯子,打算送到嘴边喝完杯子里最后一口威士忌的时候,突然怀里就猛的扑过来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物件,撞得傅江川险些没坐稳连带着转椅一起摔倒在地上。
玻璃杯壁撞击到牙齿的滋味实在很不好受,但他现在根本不想追究杯子的问题,因为怀里那个“罪魁祸首”,此时正保持着趴在他怀里的姿势,毫不客气的吐了他一身。
这件事即便过了许多年再提起,傅江川还是会嫌恶的皱眉,并表示他当时其实真的很想掐死姜束,至于姜束为什么还能在吐了他一身以后第二天还能安安稳稳的睡到酒醒睁开眼睛,傅江川归结于自己的教养。
姜束醒来的时候,他正在酒店的房间里,出于本能,姜束睁开眼睛以后简单的扫了一眼四周摆设后,姜束微咪的眼睛一瞬间就瞪大了。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姜束怀疑自己可能还在做梦,因为这里显然是个套房,并且还是一间价格不菲的套房,是他在酒吧端盘子勤勤恳恳上一个月的班都可能住不起一晚的套房。
不过这还不足以让姜束太过吃惊,真正让他瞳孔收缩身体如弹簧一般瞬间跳起来的,是他掀开被子以后发现自己身上居然没有一件遮羞的衣物。
大概是他此时的动作幅度太大,竟吵了身边一旁熟睡的人。直到听到有人闷哼一声,姜束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身边还睡了一个人!居然还是一个男人!
姜束只觉得一阵天昏地暗,于是大力拍打着自己阵阵发疼的脑袋,希望能快速回忆起来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正当他百般懊恼的时候,旁边这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转醒过来,皱着眉头就这么盯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两人目光对峙几秒后,姜束连滚带爬抓起被子裹着自己的身体滚下床去,说话都有些发颤。
“抱歉……我昨天实在……”
还没等他说完,就看见那个男人一脸不耐烦的起身,套上浴袍似乎打算去洗澡。
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反而让姜束毛骨悚然,开始幻想自己是不是昨天真的对人家做了什么坏事醒了让别人以为是自己不想负责任的渣男。
人在这种情况下脑子就是不灵光,姜束完全没有想到两人都是男人说追究什么责任似乎也没什么要负的责,更何况住得上这样套房的人还能指望他什么。所以姜束拖着被子两步上前急忙抓住了傅江川的浴袍,涨红了脸义正严辞的嚷道。
“我会负责的!”
这句话出口时间仿佛都静止了几秒,傅江川一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个疯子在说什么东西,直到姜束见傅江川不回话,又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还疼不疼?”之后,傅江川才总算明白姜束意有所指。
觉得有点好笑,于是带着点玩味儿俯下身子凑到姜束耳边低语。
“问你自己啊。”
然后看着姜束瞪大了眼睛,将自己身上的被子抓得更紧了几分,整个人仿佛宕机般愣在原地,才满意的走进浴室。
也不知进去了多久,仿佛姜束已经走过了很长一段心路历程,从懊悔到愤怒再到心如死灰,傅江川才终于打开了浴室门,看着因为找不到自己衣服只能裹着被子靠在床边的姜束,傅江川莫名的心情大好,突然也不太想追究昨晚姜束吐自己一身,醉得不醒人事,挂在他身上怎么也不愿意下来,害得他只能拖着姜束就近找了一间酒店还偏偏只有一个套房,被迫睡一张床也就算了还要帮姜束也把脏衣服一并脱下来交给前台去处理这件事。只是随手将干毛巾丢给姜束,自己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如果你想要自己的衣服,还不想付房费的话,就干点正事吧。”
说着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姜束再次扫了这个房间一眼,毅然决然的拿起了干毛巾,不为别的,如果有钱他肯定会把钱砸在傅江川脸上的,但是现在他有点活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