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不无道理,如果连身为青恩兄长的他,都不能对她的病况存有希望,那么他要怎么鼓励、帮助青恩勇敢走下去?
抬手抚上余沛以的丝,他想,他会喜欢这个名义上是他妹妹的女孩,不是没有原因的。
小手轻握成拳,在门板前迟疑了几秒后,才缓缓落下,敲出声响。
房里的人动作相当迅,敲门声刚落,房门已被打开来。
黑微湿,上身,清瘦却精实的胸膛上,还隐约可见几颗水珠。
余青凡自敞开的房门,探出半个头和一片裸胸,他看着立在门口的女孩,等着她开口。
面前出现一堵浅麦色的男性裸胸,混杂着沐浴乳的气味,少了早些时候的酒气,多了干干净净的气息,这让余沛以有些怔愣。
他……在洗澡?
眨动几下长睫,她对上他深沉眸光的注视,“呃……那个……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洗澡,所以……”她低垂视线,避开他灼灿灿的目光。“我先离开好了,你忙。”她转身欲走,却被探出的大掌掣住手臂。
“我刚洗完。”他将她拉回到身前。“找我有事?”
“其实……其实没什么事,我是想,也许、也许……”她眼神对上的是他的胸口,乌溜溜的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转后,还是不晓得该把眼神落在哪里才恰当。“也许你饿了,来问问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下面给你吃好吗?”
“我不饿。”
“但你晚上不是没吃吗?”她做了晚饭后才出门上课,但放学回到家,却见餐桌上的东西完好如初。
“嗯,吃不下。”看了她一眼,他转身走进房里。
“这几天都没见到大妈和青菱回来,她们一直待在医院一定会累,也很不方便,需不需要我过去和她们换班?”他的背影少了以往的俊挺,取代的是深沉的疲惫和寂寥,教她看了心泛酸,双腿像有意识似的跟随他他房里。
“青恩已经转到单人病房,病房里什么都有,连沙也有,所以并不会不方便。”余青凡将擦头的毛巾搁在一旁,转身看着她,“我妈和青菱对你并不好,你还关心她们?”
“都是……都是一家人啊。”她笑了声,笑音中有着淡淡的落寞。
他点点头,像是认同她的话,但神情却显得高深莫测。
片刻后,他举步走近她,“那么,你也会关心我吗?”
“啊?”怔了怔,余沛以才笑道:“当然。”
“你对我是哪样的关心?”向前迈近一步,他靠她更近。
“就是……”她小嘴张合着,被他直透人心的目光看得有些慌乱。“就是对家人……对家人那样的关心。”
“是吗?”他再向前逼近,她被迫背抵墙面。“那如果说,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像对家人那样的呢?”
“你、你的意思是……”他目光辐射出的热意太炽盛,余沛以觉自己双腿有些软。
“如果不是青恩这件事,你打算躲我多久?”
“我、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垂下目光,她盯着他抵住她脚尖的脚。他的脚好大,脚趾也好修长,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差异吗?
余青凡低叹了声,“别说我欺负你,是你说你不知道我在讲什么的,那么……我就再做一次,让你回想一下好了。”话声方落,他便俯下头,温热的薄唇随即印上她的。
她圆眸瞠得大大的,静看着放大的俊容,而他的热舌趁此时机侵入她芳腔中,勾引着她的记忆、着她的反应。一种陌生却又极其熟悉的情潮在胸臆间漫开,他霸气地将自己的气息灌入她口中,热舌缠着她的,直至探访过她口中每一角落为止。
薄唇抽离,他深深凝视气喘吁吁、菱唇泛红的她。“想起来了吗?”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面颊上,他徐缓开口,“上次吻过你之后,你处处躲着我,假若不是青恩出了事,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我、我……”她轻喘着,无言以对。
她确实躲着他,因为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她喜爱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偏偏这样的情爱不能说出口,而他又是那样的优秀,全国钢琴大赛的优胜者,保送国立大学的资优生,身旁还有同为优秀钢琴手的女同学在恋慕他。她只是个父不详的私生女,有什么资格喜欢这样的他?
“我不会这样吻一个关系只会是家人的人。”他长年练琴而变得有些粗糙的指腹轻抚上她的唇,“你懂我说什么吗?”
眨了下长睫,她小脸充满浓浓的困惑。
他是清醒的吗?还是酒精作祟,才同她说这些?但若说是酒精作祟,她都去学校上课回来了,酒精现在才在他体内挥效力,时间上会不会稍嫌过晚?
“你会来敲我房门,表示你也将我放在心上,是吗?”他语音沙哑,在静夜里听来格外迷魅惑人。
他靠她极近,她吸进肺叶里的都是他的气息,那让她脑袋陷入混乱,心脏跳得好快好快。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想吻你。”他深沉如潭的黑瞳紧锁住她那张秀容,灼灿灿的目光将她的思路搅得更为紊乱。
不可否认的,她喜欢他的吻,可是横亘在两人间的关系,还有悬殊吊件“不说话?那表示你愿意了。”温热大掌捧住她后脑,他的宽额抵住她的,鼻端相蹭,沙嗄低沉的嗓音又起,“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问离开。”
三秒钟?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