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唐琣只觉心头沉重,四夕家破国亡,在外流离多年,如今找到人,他必是要护她一生周全,可家中妻,却也不得辜负
越想心头越沉,唐琣再不敢往下想,便赶紧盛了碗新热好的粥递到了唐夫人面前。
“夫人喝粥吧。”
唐琣也不是油嘴滑舌之人,只能让唐夫人捶几下胸口消消气,这会看唐夫人止住了眼泪,不禁心头松了口气。
“夫人,这道菜不错,怎之前没吃到过?”
唐琣指着一道油亮的芦笋烧白玉,没话找话。
“许是夫君许久未回来吃饭,忘了辉月堂的饭食是何种味道了吧!”
唐夫人哼了一声,白了一眼正在夹菜的唐琣。
“”
许久再未说话,唐琣倒是夹了不少菜到唐夫人的碗中。
吃完饭,唐夫人便去洗漱,用饭时辰晚,这会儿也到了该就寝时分了,自浴房洗漱出来,见唐琣仍坐在桌边,手中捧着一本不知什么书,看的入神。
“夫君该就寝了。”
见唐琣没有要走的意思,唐夫人心中别扭非常,这几日冷战,也不见他过来一次,今日倒是知道过来了,虽说以前唐琣常常居宿军中不归家,但那毕竟是正常当差值守,可今日就不同了,今日他们之间是横了个狐媚子,虽知唐琣不是那水性杨花的人,但唐夫人心中不免还是憋了一口气,说话间语气冷淡不少。
唐琣见状,便放下书立起来,等唐夫人上床躺在内侧,唐琣才在外侧躺下来。
房中灯烛熄灭,屋中透着淡淡的清冷月色,两个人俱无睡意,唐夫人闭眼假寐等唐琣开口,却久久不见动静,直到她抬眼看去,才发现唐琣睁眼盯着屋顶,一双眸子在暗夜里幽深晦暗,仿若一潭死水般沉静,不知在想什么。
夫妻多年,唐琣如何不知此时唐夫人心中所想,唐夫人出身武家,虽有大家闺秀的知礼端庄,但到底是从小少了娘亲的教诲,品性单纯多一些,并没有寻常女儿家的弯弯绕绕,平日生气,也不过是唐琣多哄两句便好。
这会儿,她看似假寐,但实则是等着唐琣主动开口。
“夫人”
“我不知如何与你说”
唐琣开口犹豫,眼睛仍直直的盯着床顶的粉色帐幔,这帐幔是唐夫人亲自布置,唐琣虽不喜粉色,但仍是由着她按心中喜好来布置他们的寝房,唐夫人一向为此骄傲。
“夫君与我隔阂多日,有话但说无妨。”
唐夫人心中隐隐不安,怕唐琣说出什么来,紧紧的攥着被角。
“我与夫人成亲多年,夫人也是我在北周唯一的亲人,有些事我想对夫人坦诚,但此时又不是合适的时机,我知夫人多日睡不好吃不下,心中怨怼,但我又不能如夫人所愿”
唐琣声音低沉,透着隐隐的伤感。
听到此,唐夫人不禁一手撑着床榻侧坐了起来。
唐琣一向沉稳,情绪内敛,不喜形于色,今日一反常态,倒叫唐夫人心中一沉。
那个叫四夕的,必是与夫君渊源极深,才让他如今什么也不顾及,只想留她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