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君放下棋子,随口道:“些许游艺伎俩,何值一提。琴棋书画,你还有什么拿手的,咱们再比一比。”
“大晚上弹琴,扰人清梦,书法画技也提不起劲。”见她如此胸有成竹,李桓颇有些不服,眼珠一转,笑道,“公主会摇骰子么?”
居然问一位公主会不会这等三教九流的玩意,也真亏他想得出来。
“听过,没玩过,你若想玩,我可以奉陪。”姜平君并未在意,淡淡一笑。
“既然公主是生手,怕是有些欺负公主吧?”
“别自信得太早,些许微末伎俩,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来。”
“好!公主稍等!”李桓也不管时辰早晚,匆匆出门找馆里的伙计要来骰子骰盅,兴冲冲地回到公主的闺房。
“玩个简单的,三个骰子,猜单双,如何?”
“你摇的,我可猜不着,我来摇,你来猜,如何?”
“行!公主请!”
李桓自信一笑,将骰盅递到姜平君手里。姜平君神色淡然,看着兴致不高的样子,将骰盅搭在桌面,随手摇了两下便停住了。
“猜吧。”
“我猜是单。”
骰盅一开,三,果然是单。姜平君面无表情,这次看着李桓,再次摇动骰盅,李桓一猜,又中。
姜平君轻嗤一声,不紧不慢地将耳垂上的珠饰摘了下来,空握在掌心跟骰盅之间。
“这一次,你若猜中,你当年说过的话,一笔勾销。”冷眼望着他,神色郑重道,“你若猜错了,到了京城,就留在那做我的驸马,敢不敢赌?”
李桓听得一怔,有那珠饰顶在骰盅上,必定多出许多噪音。听骰子本就靠的耳力精细,稍有杂音便没了准头。公主一眼便看破机巧,并轻而易举想到克制之法。
这一局若是赌,那就是纯赌运气。
李桓愣住了,过去赌金银珠宝,不管赌多大他也从未皱过眉头,更没怕过谁,但今日面对公主那锐利的眼神,他怕了。
“怎么,听闻你嗜赌成性,十三岁就进赌场上赌桌,今日却不敢与我赌上一局?”公主冷言讥讽道。
“我那都是在自家赌场瞎玩玩,输赢都是自己的。”
李桓正欲辩解,不过一想,现在的重点根本不是这个,犹豫片刻,无奈道,“这个赌注太大了,我可赌不起。”
姜平君收回握在骰盅上的手掌,幽幽道:“这三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当真就在外放荡三年么?”
“那当然,我这三年把南北各地的有名的青楼全都逛了个遍,身边成天美女环绕,你都不知道那日子是多么逍遥。”李桓得意笑道。
“当年你我坦诚相对,互诉心声,到如今,就因知道我是当朝公主,就连一句实话都不能说了么?”
“我说的就是实话呀,公主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各大青楼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李公子的名号。”
姜平君一声冷哼,“倘若你真在外放荡三年,先前挡下我们那一掌,就不会只受点内伤,而是应该命丧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