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怔怔僵立原地,强烈的失落感如潮水一般,在心头拍打不止。
这世上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宁语真才是他第一个真正爱上的女人。
十六岁那年,蜀山初上,惊鸿一瞥,叩开了他懵懂的心扉,从此以后,那道清雅如仙的身影便深深镌刻在他心底,多年来从未忘怀。
听到这番话,他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块。
良久的沉默之后,他的神色转为平静,缓缓吐出了一句,“我不要。”
“嗯?”宁语真蹙眉望着他,在她印象里,这个徒弟虽说嘴上喊师秦喊得恭敬,但似乎从未听过她这个师秦的话。
绝对的逆徒一个。
“你下不下山那是你的事,我上不上山找你,那是我的事。”李桓朝她凑近了一些,哼哼道,“你想在千绝峰上修成个仙女么?我偏不让!师祖修了一辈子,你看他修成个神仙了没?真是笑话!”
“你这家伙,目无尊长,好生放肆!”宁语真厉目瞪着他,刚刚静下的心,立马又蹿起一朵朵小火苗。
“放肆就放肆,你做师秦的不管我这徒弟了,难道还不许徒弟我追上山,看望看望您老人家,尽尽孝心么?”李桓轻哼道。
“你休要胡搅蛮缠!我在山上清修,不可被人打扰,你来了就是坏我修行!”
“谁说修行就只能窝在山上清心寡欲的?你看看我,这三年来一直流连在风尘之中,身边从未断过女色,修行不也没落下太多?”
李桓已打定了主意,开始振振有词,“我跟你说,未经历世俗,就不要妄谈超凡脱俗。大家生来就是俗人,妄图斩断七情六欲,那是有违天理,泯灭人性的,你可千万别犯傻。”
说着又往前凑近了一些,在她耳边道,“反正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你,即便不能娶你做老婆,我也要一辈子缠着你!想让我别去见你,除非你把我腿打断!”
“你这人……”
宁语真其实早知道他这死皮赖脸的尿性,颇有种有力使不上的感觉。
“今天我忙了一天,太累了,那苍岚剑诀你还是慢慢教吧,一招一招地教,教得太快我也学不会。
这剑术我若是学不好,将来行走江湖,给蜀山丢了人,反正别人只会笑你,不会笑我,你自己看着办。”李桓厚着脸皮道,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
“你……你真是讨打!”宁语真气闷不已,秀拳渐渐握紧,心里的小火苗噌噌地往上窜。
“我就是讨打,打是亲骂是爱,爱到深处拿脚踹,这是我爹教我的至理名言。你打吧,尽管打,我不躲。”李桓一脸贱笑地把脸凑了上去。
宁语真又气又好笑,看似恶狠狠地揪住他耳朵,不过手上却并未使出几分力气。
今天话已挑明,李桓一直憋在心底的那股邪火止不住地往上窜,心一横,牙一咬,张开双臂顺势一抱,一下将她抱了个满怀。
“你放肆!快松开我!”
宁语真吓了一跳,稍稍用上真力,挣开他手臂,错身一闪,退至三步开外。
李桓心满意足,也不敢太过分,站在原地,笑得一脸得意。宁语真似是真的动了怒气,正准备上去好好教训他一番,远处却传来家丁丫鬟们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