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赵孟启鼓着掌,施施然走了出来,“好一个插翅难飞啊!”
常庚等人躬身让出通道,然后四散站开做护卫状,同时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丁志高和贾季见此,不由惊疑不定,暗自猜测着赵孟启的身份。
“你是何人?”丁志高性子急躁些,没忍住问出了声。
“我?”赵孟启脸上堆起了玩味的笑容,“你是想问,我爹是谁吧?实在不好意思,说起来真是没法和你们比啊,我爹居然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恩,我祖父也没有。”
丁志高先是半信半疑,然后又是释然,“看你也不像,整个临安城中的显贵子弟,我丁某就没有不认识的,不过你既然能带着这么多家丁,想必是哪家巨贾的子弟吧,呵呵,大不了就是有几个臭钱吧。”
“呀,你猜得也挺准的嘛,我家倒是真的很有钱,富可敌国那种。”赵孟启逗着他玩。
丁志高却得意洋洋,“丁某天生慧眼,就没有我看不准的人!你这厮口气倒是不小哈,居然敢说富可敌国,哼哼,就算你真的那么有钱又如何,在临安,你照样得给我老老实实卧着!今日你纵容家丁当众行凶,重伤我和贾贤弟的仆从,这可是大罪!”
“是么?那可如何是好?是不是要坐牢啊?”赵孟启表现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呵呵,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丁志高洒笑着,仿佛拿捏住了赵孟启,“要是之前,倒不是不可以大事化小,只要你交出那绾绾,再赔上一笔汤药费,我便可以做主放你一马。”
“那现在呢?”赵孟启有些急切的样子。
“现在?那就要看你诚意了,虽然不管是临安府,还是各部禁军,丁某都能说得上话,但是嘛,没理由让别人白跑一趟是吧。”
();() 丁志高转着眼珠,打算从眼前这头肥羊身上先弄点好处。
可是贾季才不在乎钱财,他要的是面子,于是便急忙去拉扯丁志高,丁志高悄悄给他打个眼色,“贾贤弟放心,丁某不会让你失望的。”
军士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楼下,赵孟启脸上满是惶恐,“丁兄你直说吧,要多少钱才能平息此事?”
见到鱼儿上钩,丁志高心中得意,“我看你也是诚恳之人,汤药费就少收你一点,十万贯吧。”
说出这个数字时,他一直注意着赵孟启的表情,发现他居然面不改色,顿时感觉他是真的很有很有钱,于是继续道,“不过这临安府和禁军的打点和孝敬也少不了,今天闹这么大,起码,三十万…不,五十万贯是最少的!”
真是狮子大张口啊,这总共六十万贯,便是一般州郡一年的赋税都没这么多。
丁志高亦知道自己是在勒索,声音并不大,而原本堂中的食客不少都在方才打斗之时离开,留下一些胆子大爱看热闹的,也刻意保持着距离,所以并没有听太清楚。
倒是十几个太学生们离得近,都听得一清二楚,被这巨大的钱财数目惊呆了,有些个或许觉得自己到时候也能分一杯羹,脸上浮起了喜色。
六十万贯,对大宋的绝大多数人来说,就是一万年都赚不到这么多,但能拿出这笔钱的人家也不在少数,所以丁志高并不觉得自己开价很离谱,谁让赵孟启说自己家富可敌国呢。
只是赵孟启沉默了一会,丁志高以为他在犹豫,便半带威胁半带劝解的说道,“我跟你说啊,可别舍不得这点小钱,你得知道,你今天犯的事,要是认真追究起来,抄家灭族都够得上,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丢卒保车的道理总该是懂的吧。”
();() 这时,军士登楼的声音响起,犹如催促的鼓声,丁志高适时丢出一句,“兄台,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赵孟启看了一眼楼梯方向,脸上很是惆怅,叹气道,“哎,六十万贯就六十万贯吧,不知丁兄准备如何交付?”
“有现钱当然是最好,交子,铜钱,金银都可,实在不行,地契房契店铺也……”说着说着,丁志高才反应过来,“什么我准备如何交付!?是你给我钱,不是我给你钱!”
“呵呵,刚才大家可都听到了,是你说给钱才能平息这事,六十万贯的数字也是你自己说的,怎么,想反悔么?你要是钱不够的话,我也可以接受欠条。”
赵孟启戏谑的看着丁志高。
此刻,几名军将已经领着大队军士在走过来了。
“你疯了!?说什么胡话!”丁志高还是搞不清状况,“你这是在作死!大难临头了居然还敢耍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王法!”
军将已经走近,丁志高大声招呼,“将军,这小子便是今日主犯,快把他抓起来,严加审问!”
来的军士,明显不是一拨,一队束袍黑靴,是皇城司的,一队披甲执锐,是侍卫亲军司的。
两司的带队官理都没理丁志高,直直来到赵孟启身前,单膝下跪,“卑职皇城司干办侯涛,末将亲军司统领张则林,参见殿下,职等护驾来迟,请殿下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