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不乐意地挥了挥手,那些舞步优美的婢女丫鬟们都停了下来,怯怯地站成了一排。
“你们先退,”白云里道,随后露出一脸意味莫名的笑容,对着其中的一位道:“今晚你来。”
那名婢女俏脸一红,羞羞地垂了垂秀首,但一双美眸之中却抑制不住的窃喜。
她们并不会像去年的那个野丫头一样有着不知所谓的廉耻自尊,于她们而言,没有被公子厌恶,而是被选中,那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
美滋滋地看着娉婷的美人们离开,白云里的脸马上就阴沉了下来,对着一脸心事地候在外头的那人斥道:“你是我白家的人,有我们白家给你撑着,你还总是露出这种慌慌张张的样子,叫小爷我看得心烦!”
那人嗫嚅了几句,不知道说了一些什么,只是神色依旧阴晴不定。
白云里冷声道:“怎么了,是不是纪晓光那老王八蛋觉得又抓住了我白家的什么把柄,耍什么手段?你慌张什么,他也不看看我的父亲是谁,岂敢轻举妄动?”
“公子,不是纪晓光……”白云里的话语丝毫没有给那人带来任何的心理安慰,白家的一切强势荣光,在此时此刻的那人心里,几乎已经烟消云散了。
“小爷我不是叫你跟着去京兆尹府衙了吗,不是纪晓光,难不成,你跑到了别的地方去!?”那个人直到现在还说不清楚什么,白云里面现愠怒之色,“砰”地一声,一拍身前的案几,吓得那人浑身一哆嗦。
白云里甩着手,觉得好疼,虽然他的手经常持着马缰,但是整天声色犬马的,骨头还是有些脆。
“公子吩咐,小的岂敢。”那人急忙跪拜下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了,而今刚一回来就又被白云里一番狂怒惊吓,他的腿酥软得快要承受不住身子。
白云里皱着眉头,呼出的气息也变得重了起来:“老一呢,死哪里去了?”
那人小意抬头看了白云里一眼,他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不仅仅难以置信,而且还会令白云里暴怒异常,但是路还是得一步一步走下去,所有的事情都要慢慢说。
“老一……”他顿了一下,道,“养伤去了,他是被我扶着回来的。”
“怎么回事?”白云里的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他听到这句话,看到那人的那副神情,便知道白家的威严一定是遭受到了侵犯,他倒是想听听看,究竟是谁人,有那么大的胆子。
“是纪晓光!”那人短暂忘却了内心的恐惧空落,神情上出现了怨恨,“那个老贼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我们把三位公子的意志表露了出来,提醒了几下他,那混蛋便说我们哄闹公堂,把老一还有华府的一个人打了出去,当时我们势单力薄,不能拿他奈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白云里的脸上便闪现出股股的厉色,眼中的寒芒越来越盛,冷笑一声道:“这条老狗,不识好歹,三番五次地找我们麻烦,他是视我们白家无人吗?”
那人的怨恨在自己家的主子面前得到了发泄,真的把今天的灭顶之灾抛到了九霄云外,恨恨并且略微有些激动地道:“公子说的对,纪晓光,他就是一条乱咬人的老狗,我看,是不是他京兆尹的位子坐得不太爽了,故意找一些麻烦发泄发泄,在长安各府之间显示一下存在感?但是他也不看看我们白家是谁人,老爷又是谁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很多人的显要感来自于他背后的一些势力,以及一些人物,白云里如此,那名下人更是如此,白家和白家老爷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他们力量的源泉,也是他们嚣张跋扈的源泉,一旦感觉到身后白家的底蕴,还有翻手覆手云和雨的老爷,他的心就得到了满足,有一种病态的快感与虚荣心。
“你放心,敢动我的人,纪晓光这条老狗真是老糊涂了,动手打老一的那些人你记清楚了吗?”白云里问道。
“记清楚了,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人的眼中闪烁着凶光。
动手打纪晓光,他白云里也是不敢的,到时候纪晓光不找他的麻烦,白家老爷也会先找过来了,但是白云里所想的很简单,好,你纪晓光打我的人是吧?那我白云里就打你纪晓光的人,你又能奈我何?
对纪晓光本人做手脚,那人和那个什么老一同样也是想都不敢想的,现如今白云里的意思他也明白了,他觉得这样挺好,于是磕了个响头,连声道公子真好、公子有气魄云云。
白云里想象了一会儿纪晓光得知京兆尹府衙的人被白家揍一顿的时候脸黑的情形,便得意地狞笑了好一会儿,紧接着又猛然想起那件最重要的事情,开口问道:“那名不知死活的士兵呢,纪晓光把他怎么样了?”
被问到这句话,那人瞬间惊醒,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而且是惨白惨白的。
白云里根本就无法理解那个人脸色的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种差不多的神情之前在那人慌慌张张地奔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显示出了,可是如今措不及防之下,他猛然提到管阔,让那人的脸色比起之前还要难看许多。
“怎么了,有小爷我白云里在,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地方,难不成,是陶府的那个小鳖孙没事找事威胁了你们?你怕什么,他的祖父虽然是太傅,正一品,但是那又如何,那老东西年纪大了,没有几年好活的,更何况他姓陶的又不是嫡子,难不成还敢正面和小爷干一场?”
在长安,和白云里嫌隙最深的莫过于陶府的五公子,那家伙不学无术,混账到极点,到处惹事生非,和白云里不分千秋,也正因为那些性格,互相产生了许多许多多的碰撞,非但和白云里成不了狐朋狗友,还变得不共戴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