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的人进来,小声请安,“爷,可要沐浴用膳”
九爷未答,只问道“璟儿去哪里了”
对方躬身道“小谢管事一早就出去了,留了一封信。”说着从袖中掏出来一封薄信递过去,送到九爷手边,眼睛都未敢抬起一眼。
九爷伸手接过,打开了,才知道谢璟已经下山离开,只说替寇姥姥回青河县探亲,几日后再回来。
九爷闭了闭眼,想去抓人的话到了嘴边几次才咽下去,没有讲出口。
卧房床铺上散乱,九爷身上衣服也是乱的,在一旁伺候的人脑袋恨不得垂到胸前,大气不敢出。
外头有风,吹得窗户晃动,发出吱扭声响。
那人扭头了一眼,见窗户大开,习惯性想去关。
九爷道“别动。”
“啊,是。”伺候的人手伸了一半又收回来,早上的山风有些凉意,那人想了想还是小声道“可是爷您不怕冷吗”
九爷抬头向敞开了半扇的窗户。
谢璟早上走的时候开了窗,散了气味,已经很淡闻不出什么来了。
即便害羞到一大早逃跑,也记得努力替他做好了收尾,开了半扇窗,弄脏的床单也卷起来塞到一旁。
他的璟儿从一开始,心里记挂的全都是他一个。
九爷视线扫过,略微抬起问道“璟儿几时走的”
“小谢管事一早就出去了,去马房领了白十四,一路骑马出城,爷,可要我寻他回来”
九爷闭了闭眼,半晌未说话。
另一边,清河县的路上。
山雨蒙蒙,草木含翠。
一场入秋的小雨落下,山林树木洗过一般清新亮眼,少年骑马经过,轻呵一声鞭子在空中打了个璇儿,发出一声脆响,白马跑得越发卖力,长长鬃毛在空中散开起伏。
谢璟穿了一身藏蓝新衣,收拾得利落,漆黑如墨的眼中一片清明,未有丝毫迷茫。
他此刻心情畅快极了,肺里之前积压的闷气一吐而空,唇上有一点咬破的痕迹,但却忍不住上扬。
九爷昨天夜里还有几分挣扎,他若留下,反而有些不自在,不如跑出去几天,躲过这阵风头之后,回来继续撩拨。
他能感受的到。
九爷对他还是一如既往迷恋,昨夜那双手和以前一样热烈,再撩拨几次,这事儿就稳了。
虽比之前早了一两年,但谢璟一想起那人,眼角眉梢忍不住带了笑意,嘴里那个名字转了一圈儿,心口发甜。
谢璟骑马很快,缩短了路程。
他故意走的是白家商号沿途所在,留宿吃饭,都写了东院护卫队的名号,有意让他们报给九爷,也让九爷安心。
等谢璟到了青河县的时候,白明禹早已在城门处等着,瞧见他来立刻迎上前。
谢璟风尘仆仆,连口水都未喝,下马来只扭头交代人喂好白十四,转头上了白明禹的马车,又奔赴黑河。
白明禹在车上已给他准备了饭菜,一边让谢璟吃一边同他讲了近几日的事态,言语兴奋“小谢,果然和你算的一样,黑河那边来了好些外地商人,他们要租船,我大哥没答应,现在黑河上游小船不算,只货轮一半在咱们白家手里。”
谢璟点头“有这些足够。”他大口吃着东西,路上只顾着跑,确实有些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