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陈少喆便开车载我去市中心一家很大很有名的ktv——夜色,一听这名字就不太正经。我拉了拉他的衣袖,担心地问:“你说里面会不会有坏人?”
陈少喆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我,我缩了缩脖子,甚是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继续跟在他后面进去。
这不能怪我,这些年独自一人,没去过太多声色犬马的地方,身边也没什么朋友,从来都是公司和家之间往返,生活确实乏善可陈。
跟着服务员七拐八拐地进了包厢,陈少喆上来就点了两瓶啤酒,我说:“你晚上要开车,还是不要喝酒了。”
他用起子开了一瓶啤酒,喝了一口,声音带着嘶哑,“我就是心里难过,想喝点酒冲冲喜。他们说喝过酒后整个人就会变得麻木,即便再心痛也感觉不到了。”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舞厅里的闪光球在头顶照出一个个漂亮的小圆球,不停地旋转,打在他的侧脸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竟然看到他哭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你别太难过了,可能对方真的有事,不得不放你鸽子。”
“但愿吧。”他又喝了一大口,因为喝得急,啤酒沿着嘴角流到他光洁的脖子里。
看他这么难过,我拿过另一瓶啤酒,也就着喝了一口,真是又苦又涩,一点没有饮料好喝。
我之所以从不碰酒,是因为我根本不会喝,公司组织的餐会我都避免喝酒,一个独身的女孩子要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生存,首先要学会保护自己,今天也不知怎的,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也莫名涌起同样的情绪。
我有时也分不清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总觉得八年时光就像做了一场长长的梦,直到现在待在顾城身边,我仍旧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感,手上也越来越没数,只觉得本来难喝的酒突然越喝越有味。陈少喆和我都觉得酒叫少了,直接按铃,让服务员又送来了一打。
于是,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边喝边聊起来,讲顾城,讲秦阳,总之,我把这几年的事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说来也怪,好像说出来了,心里也没那么难受了。
我一手抓着酒瓶,一手举着话筒,把陈奕迅的《十年》一口气唱了好多遍,直到陈少喆从我手里夺过话筒,用哀求的语气求我别唱了,我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脑袋里晕晕乎乎,连路都走不稳,我扶着墙出去上厕所,这七拐八拐的通道让我头疼,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厕所。
胃里正难受地翻滚,我尽力捂着嘴巴,即便现在有些不清醒,但基本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是记得遵守。
又坚持了一会儿,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了,我随手闯进了一间包厢。一进去傻眼了,一大群人挤在一间屋子里,男人们都坐着,女人们恨不得黏在男人的腿上,搔首弄姿,无所不用其极地勾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