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想象万千次那般,她的发丝触感柔软顺滑,带着几分午后阳光倾落的暖意。
他低低呼喊她姓名:“余幼笙。”
余幼笙抬眸,眼底有几分突然被揉头的惊诧:“嗯?”
“你不需要成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乖孩子。”
男人低声在初春清风中显得无比温柔:“这样会活得很辛苦。”
季宴礼站在橙红色的阳光下,大片光晕在他修长身影倾泻而落,让她不由想到从天而降、拯救世人与苦难的神祗。
“……好。”
专注看着他模样,半晌,余幼笙唇边扬起弧度,酒窝浅浅,明晃晃的笑意让季宴礼有片刻愣怔:“我知道了。”
和以往不同,这次当季宴礼提出要送余幼笙回家,她没有再拒绝。
副驾驶上,她系好安全带,不放心地确认:“你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了,”季宴礼仍旧是那句,修长指尖轻点在方向盘若有所思,几秒后忽地道,“稍等,我回医院忙点事情。”
下车重回医院的路上,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语调平波无澜,“去安排一间单间,五分钟后要用。”
“好的季总﹣-”
没等秘书说完,电话就被邱琛抢走:“我们季总不是高烧四十都坚持上岗、给你找医生还人推出门外么,怎么现在想起要住院了﹣-”
耳边聒噪不停,季宴礼果断挂点电话,大步重回急诊室内,在周围人纷纷投来目光中,锁定于梅母子俩。
女人还在抱怨条件不好,旁边的许泽大概是嫌她太吵,冷着脸戴上耳机。
见季宴礼目不斜视走来,于梅立刻警惕起身:“请问有事吗。”
几分钟前的对话让她记忆犹新,面前长相出众的男人年纪不过三十,姿态谦和又时时带笑,却让她本能警觉。
季宴礼淡淡看着女人满眼防备,垂眸扫过头都懒得抬的许泽,慢条斯理:“这里似乎不适合学习。”
他从口袋拿出手机,看秘书刚发来的讯息:“等下护士会带你们去病房。”
温和语气、命令句式,以及无缘无故、且不容拒绝的帮助,三重叠加的压迫感,让于梅后背紧绷:“为什么帮我们。”
“别紧张。”
季宴礼笑容温雅地善意宽慰她,视线落在女人腿边悄然攥紧的拳头:“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急诊科主任亲自带着两名护士赶来,张罗着让护士搀扶着许泽上轮椅,再送到楼上病房。
单人病房都一床难求的医院,病房早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季宴礼口中却是轻而易举。
在于梅复杂的敬畏注视中,男人和主任微微颔首,接过对方送来的药品,再次转向于梅:“余幼笙很在意你。”
“我帮忙,也不过是让阿姨能把时间,用在该做的事情上。”
于梅有片刻愣怔。
该做的事情?
男人云淡风轻的模样越发让她害怕,她握紧手机:“钱我们会还给你。”
“随你。”
季宴礼无所谓这些,低头看左手腕上手表,语调不疾不徐:“现在是四点四十五,距离六点半还有近两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