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哲瞬也不瞬的盯着凝固不动的黑暗,大脑里的每根神经都在被疼痛争先恐后的啃噬着。
冷汗渗出额头沿着紧绷的轮廓线条滑落至鄂尖,一滴一滴的打在床单上,总不停息。
单薄的身体冷得跟刚从冰箱拎出来的一样。
即使拥着他的男人身体烫得似滚沸的岩浆,也依旧不能温暖他丝毫。
他的僵硬让原本性质高昂的男人有种被泼冷水的感觉,他有些许生气。
边哲知道惹他生气的后果很严重,可此时他还是死咬着腮帮不打算吭声。
一根两寸长的纯银制毫针以极其缓慢的度钻进了他的太阳穴,那点微弱的刺痛被早已麻木的神经完全过滤,所以他是感受不到的,不过胸口紧随而至的胀痛感他却无论如何也忽视不掉。
温热的液体在喉头滚了两滚,他逼着自己生生将它吞回肚里,鼻间却飘出了一缕血腥的味道。
“真淘气。”对于边哲的无声反抗,男人只淡淡的给了三个字评价。
随即一把扯过边哲凌乱的长,照着他头顶的通天穴不深不浅的又扎了一针。
霎时锐痛狂袭,边哲被迫仰着头,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大,却什么也看不清。
他被束缚在了黑暗里,没有心思去思考别的事情,也不知道为啥男人能在黑暗里扎的这么准,他只感觉好像有无数的蚂蚁在疯狂地啃咬着他的神经和皮肉,噬疼感开始变得愈加清晰起来。
“这么不听话,是想让我把你接回去再好好教育一番么?”
男人细密的吻落在边哲冰冷的颈项,犹如红烙铁一般,一下一下烙着他的皮肤,皮未烂,疼却已深入骨髓,将他的意识和坚持击得溃不成军。
紧绷的神经被生生扯断,边哲蓦地软了身体趴在床上冷冷的说:“我不回去。”
“才离开我二十多天,棱角不该这么锋利的。”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最温柔的耳语。
不过温柔的幻觉也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随之而来的便是野兽式的粗暴。
边哲被男人翻了个身,面对面的,进入他。
疯狂的撞击让他全身血液逆流,唇齿间挤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痛苦呻-吟。
在意识崩溃的前一秒边哲又听到了男人那低沉浑厚的声音,“知道错了么?”
“…………”
“嗯?”
“嗯…呜…”边哲的声音是回答,也是濒临崩溃的哀鸣。
“错在哪里?”男人总是这样咄咄逼人。
错在我不该急于求成接近楚寒,差点让自己暴露了身份,错在我不该同情心泛滥帮杨皓治病。
心里的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边哲死咬着牙槽不肯吭声。
于是男人又问,“错在哪里?”同时猛地加重了挺腰的力度。
他比边哲自己还了解边哲的身体,要他痛苦还是要他舒服,轻而易举。
显然他这会儿不太想让边哲好过,伸手拔出那两根毫针,按着边哲的听会穴轻轻揉了起来。
边哲被他撞得意识恍惚,终于软了语气,“不会…呜…再有下次了。”
男人在黑暗中定定的看了边哲片刻,对于这个回答似乎能勉强接受,于是伸手按开了灯。
强烈的光线像锋利的针尖刺得边哲瞬间泪眼婆娑,他本能的伸手去挡,男人却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然后细细地端详起他来,半晌之后他用极其温柔的语调下着命令,“睁开眼睛看着我。”
边哲长睫颤了颤,掀开眼帘对上了男人的视线,还是那双熟悉的丹凤眼,细长斜飞的眼眸藏蕴含秀,不管刀削的剑眉如何英气凌厉,依旧不能压住他眼角眉梢间的那股邪妄。
边哲看了两秒就要转头,男人却在他转头时一把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的吻蛮横又急切,粗暴且霸道,边哲只能被动的承受着,尽管男人在偷偷的变换着技巧,让他身体里的痛苦开始逐渐被另一种相对舒服的欢愉感代替,但边哲不喜欢。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身体和意识被人随意操控的那种无力感。
这个男人温柔起来的时候能把他宠上天,狠毒起来时却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他不喜欢他的阴晴不定,更不喜欢他的霸道蛮横,但是他离不开他——男人不会允许他逃跑。
“帮我脱掉它。”男人捉着边哲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在边哲耳边柔声下着命令。
今年刚满三十的男人不喜欢西装和休闲服饰,常年都是中式短褂或者唐装,每件都是真丝材质,量身定做,而且做工极其精细,穿起来舒适得当,不会让人觉得束手束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