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梁在餐厅门口站着,老太太也挂着围裙走了出来,眼神中有一抹怀疑,也有一抹希望的。
客厅不大,那些亲戚坐着还好,可是站起身来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拥挤,有人说:“报警吧,现在这混吃骗喝的犊子太多。”
“可不是,伯父,他说是你孙子,你就信啊?你怎么不问问他爹在哪儿呢?”
老梁胸膛一起一伏,看着一屋子神色不善的人,吼道:“滚!”
徐清还是抓着自己的皮箱,看着这只想要抢自己皮箱的手,心中合计,放倒?拳头不打亲戚啊!
老梁生气了,长辈生气发怒,当晚辈的总应该相应,算起来,老梁是他们的伯父,而他们,也算是徐清的长辈,忠孝礼义的这个传统,他们也应当去注意一下脸色,可是老梁有脾气,这帮人的脾气更大,同样喊道:“让谁滚呢?老爷子,这事儿你做的不对啊。那个石头里蹦出个你孙子,你当他是自己人,让我们滚?你现在手里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啊?冲你的钱来的!就你家四狗蛋那样子,能有人愿意嫁给他?倒插门都不见得有人愿意嫁给他!还有你这小子,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不做正经事儿呢?”
徐清嘴角高挑,还是放倒吧!他对梅姑说道:“把门打开!”
梅姑就去了,徐清一把拎起一个人狠狠扔到了院子里,不止一个人,全部扔到了院子里,徐清站在门口,冷冷道:“报警是吗?去吧!”
老梁看着,眼神复杂,却没有惊恐,反而有些欣喜,这个脾气,是咱家的人。
那些倒在门外的人,眼神里却是的满满的惊恐,满满的不自在,这小子是被四狗蛋逼着学功夫去了吗?这家伙回来,是要顶起这个家门了。
几乎就是一瞬间,老梁家就成了风口浪尖,好些村民都趴在墙头的往里看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只能看到那些老梁的亲戚倒在门外,门关着,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一些什么。
半个下午,一支车队带着一股彪悍的气息碾压在这个村庄附近,十二辆车队组成的车队,五辆军车,三辆黑色红旗,其余都是运兵卡车,散发着一股肆无忌惮的味道,全是当地牌照,在雪地上也不见减速,非常有秩序地停在了老梁家的家门口,野战军军长率先下车,走到院落当中。
那些被徐清揍了的老男人们看到了穿制服的,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上去想要把一肚子苦水倒出来,哪想到被首长的警卫拿枪指着脑袋。后面的两位大员和徐清有一面之缘,一个是市一把手周鸿飞,一位是关泽天,警察厅一把手。
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带着敬畏看着这些人物,眼神中不免有些嫉妒,这个时代出头不难,不像曾经,从一个层次爬到另外一个层次需要几代人的奋斗,如今不需要,只要努力的方向正确,就可以出头,东北人满世界闯荡,不就是为了出头么?
军长的警卫先推开门进去环顾了一周,才让几位领导进门。
而此时,徐清正在客厅里坐着,茶几上摆着一部特别荣誉证书,从一等功到三等功奖状不计其数,老梁正抱着儿子的一张照片,面无表情,嘴唇发白,道:“好儿子,好儿子!”
老太太则老泪纵横,抓着徐清的手,不停呢喃:“孩子,苦了你了。”
当时,徐清没有吱吱呜呜,非常果断地将四爹牺牲的消息告诉了二老,此时,看着电视墙上贴着“光荣军属”,发光到有些刺眼。
军长进来了,徐清起身敬了一个军礼,有力却无底蕴地道了一声:“首长好。”
军长还了一个军礼,道:“京城已经把你们的资料全发来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徐清道:“现在就准备吧!”
老梁忽然问:“两年前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徐清咬着唇,道:“原本打算,不告诉您了。”
“这孩子还是对我有怨恨。是我做的过了。”
徐清牵强一笑,道:“是您教育的好,就是我爹临死前,让我转告您,他保家卫国,顶天立地,让您看一看,他的一等功勋章有多少。”
老梁想起在他小时候,总是拿自己的一枚三等功勋章说他一点儿用都没有,现在……他说:“你这是在打爹的脸啊!”
徐清摇摇头,道:“没有,他是在告诉您,您生了一个好儿子,给我生了一个好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