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阳作为南召使团的成员,事先对和亲的公主做过调查的,知道这位和安公主不受皇帝待见,被关在冷宫十年。
要不是和亲,她这一辈子估计就在冷宫里度过了。
而冷宫相当于与世隔绝,除了干不完的活,挨不完的打,连饭都吃不饱,就不可能接触到外面的世界。
在他的认知里,这位和安公主就是个什么都不懂、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以至于万春来等人也将她当作一个需要保护的花瓶,什么都不跟她商量,也不怎么搭理她。
可刚才她说出的那番话,瞬间颠覆了段正阳的认知。
五万乌蒙铁骑追击的是和亲团队,夏凌烟居然做出这样的判断,不但他没想过,就是万春来也没往这方面想。
可仔细一分析,夏凌烟的判断是有道理的。
既然长安城不可能被五万骑兵攻破,那他们孤军深入上千里,仅仅为了抢劫财物,理由似乎不充分。
因为大夏境内的主要财富都集中在城市里,乌蒙骑兵不擅长攻城,就算攻破一些府城县城,他们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那么唯一让乌蒙军队这么疯狂的目的,就是破坏大夏和南召的联盟。
乌蒙国在大夏西北,南召在大夏的西南,这两个国家是有一部分国土接壤的。
一旦大夏与南召结盟,南召是可以在边境对乌蒙发起攻击,缓解大夏压力的。
看来这个和安公主不简单,她的柔弱和屈从都是装的,她的底细必须摸清楚。
段正阳没时间多想,转身对身后的一名侍卫说道:“找出这附近的地图。”
侍卫很快从背着的一个竹筒里找到一份高昌县地图。
段正阳看都没看,递给马车上的夏凌烟。
“段大人,你上马车来一下。”
夏凌烟看了一会地图,再次掀开窗帘,车里只有她和冬梅,还能坐下两个人。
段正阳没有犹豫,直接从马上跳到马车驾驶台,动作很麻利,显然是有功夫在身的。
让段正阳进来之后,夏凌烟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河说:“段大人,这条流沙河离这里大约二十里,我们应该就在这个地方设置第一道防线。”
“公主,我三个月前经过这个流沙河,这条河虽有百米宽,但水很少,真正的水面大概只有二十多米,乌蒙的骑兵不用走石桥,就能涉水而过,阻止不了他们的。”
“现在是六月份,正是汛期,如果我判断没错,流沙河的水面至少有一百二十米宽。”
段正阳一拍脑袋:“有道理,前段时间一直在下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公主,请继续。”
“这条河上下五十里总共有五座桥,其中只有两座石桥,其余三座是木桥。
现在要马上派人去把这三座木桥拆掉,然后组织民工,准备砖石木料,等我们过桥之后,将石桥堵住。
乌蒙骑兵势必要征调当地的渔船渡河,我们趁此机会在岸上用弓箭进行阻击。”
“这个办法好是好,可要是乌蒙骑兵不是追我们的,把桥拆掉就可惜了。”
夏凌烟白了他一眼:“你的格局未免太小了,几座木桥而已。”
段正阳的脸一下红了:“那我去跟万大人商量。”
“等一下,你跟万大人不要提我,就说是你的判断和方案。”
“行,我知道怎么说。”
段正阳收起地图就跳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