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每次升起的时间都不确定,想要找到好时机必须得摸出它的规律。”宴从月的语气一顿,神色难明,“你每天都要观察它,只是为了让我看这短暂的美景?”
张夷山缓缓点头:“这很重要。”他毋庸置疑道,“你开不开心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事。而且,我想和你分享一切,我拥有的、我看过的,我都想你也拥有。”
他真诚的眼眸里散出的光亮盖过了星月的光芒,似春月、如夏阳,宴从月看着他的目光不禁微微一瑟缩。
她不可抑制地升出一个念头,这世上不会有人比他更爱她了,不会有了。
这一年山中又大雪,他们如平常人,在山中过着安逸的生活。
宴从月看着处理猎物的张夷山,他察觉到目光也看过来,温柔地笑了下,又低头处理手中的猎物。
他看起来甘于这种生活。
宴从月刚硬起的心肠又软了分毫。
风和日丽,天气正好。
他们也很好,很好到忘却了时间的逝去。
山中无岁月,梦境也无长短。
骗天骗地骗不过自己,他们该从梦境中醒来。
梦境使她迷了眼,就算现在看起来很快乐,实际上她很明白这快乐之下铺盖了一层虚假。
这只是伏夷以为的快乐他以为她和张夷山在一起时才会感到真正的快乐。
雪凝固在山石上,今日刚有了太阳。
一人坐在积雪上的木椅上,处理猎物的一人时不时地与她对视,这一刻,他们是最幸福的人。
宴从月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目光里复杂的情绪一她点点划过,她忽然唤了他一声:“伏夷,是你吗?”
张夷山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她:“阿月?”他随即站起身,不解地问,“你在叫谁?”
宴从月没有犹豫:“你。”
张夷山仍是莫名道:“阿月,你怎么了?”他低声询问,“是不是这里太闷了?我们可以换个地方。我们可以去江南,那里——”
宴从月捂住他的嘴唇,缓缓摇了摇头,极冷静地看着他,她低叹一声:“我知道你想做些什么。”
“在你眼里,我们在梦中度过的时日算是一直在一起,而且这里的我们还心意相通,不曾有过隔阂,你认为在这里的我们再也没有可以让我介怀的事情,你一直对我们的分开耿耿于怀,现在的一切正顺你的意。”她的声音平静,刻意压抑的情绪却在不经意间暴露,“可你有没有想过,我根本没有介怀过,我从不在意那一千年,也不在意你和他人的纠葛。”
她的语气变得舒缓:“我知道的,你的心已经被我全部占据,我怎么还会介怀那些似是而非的传闻和过去。”
“我也不是介怀这些。”伏夷急迫地想要解释,急促的语气却在说下一句时变得缓慢,“我确实是不想醒来,你看到我的这种模样会很开心。”
现在的伏夷是什么模样,身穿最普通的布衣,只有那张清俊的脸格外的不一般。
他或许不知道,他只是他,她从第一开始就认出他只是他。
宴从月不禁自嘲笑出声:“你认为我回头是因为夷山,是因为他而对你心软?是不是?”。
她已经走到了他面前,两人视线相对,气流都紧绷得化为实型。
伏夷的沉默显然说明了一切,宴从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就是看待我们的感情?”
“这么看待你自己的?”
宴从月皱着眉头看他,深吸一口气,自顾自地摇头:“你不是这种性格的人。”她思绪沉沉,像是一瞬之间被点通,直接拆穿他为什么要披上这一层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