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嬷嬷唉声叹气:“公主,老奴前阵子听说郑太后要给景宁公主商议婚事,似乎是远嫁和亲。”
景宁公主是郑德妃郑清鸿的女儿,十九岁了,到了该议亲的年龄,但景国四十年了没与他国和亲。
眼下景砚跟月姜的婚仪筹备才正上章程,怎么就急急切切又要商议一位公主远嫁的事?
“知道是为什么吗?”月姜边走边问。
叶嬷嬷摇摇头:“这个不知,上次郑德妃过来一趟,老奴当时在送皇后娘娘的人出去,回来时青鸾殿内咋唬了一嗓子不和亲。”
“那边见老奴正经过,忙忙把窗户全关了,景宁公主的青鸾殿打这没了欢声笑语,应与和亲脱不了干系。”
月姜稍留心的将此事记住,叮嘱叶嬷嬷:“嬷嬷,宫里事看似寻常,但都有因果,大事都是千丝万缕的小事汇成的。”
“您在我身边年长位高,各处都卖您三分面子,比青稞这等年轻丫头会说话,这件事不急,您先帮我留心着。”
叶嬷嬷上心记住:“是。”
椒房殿内。
月姜把带来的糕点送给叶皇后,叶皇后非常赏脸的要当场品尝,她在月姜的建议下,取了一块春水琉璃糕。
此糕点用春日里各种水果汁制成,任意口味,叶皇后爱蚕,便拿了块桑葚味的。
她送到嘴边,小口咬下一块,在嘴中嚼动几下,向月姜投去惊喜地目光。
“姜儿,本宫最不爱齁甜黏腻之物,这琉璃糕不仅好看还好吃,难为你用心了,月国真是人杰地灵,养出你这般体贴人意的姑娘。”
月姜谦虚:“在皇后娘娘面前月姜才不是用心的那个,皇后娘娘给月姜送了那么多东西过去。”
“月姜就像从外面玩累回来的孩子,一见家中长辈给自己准备了那么多礼物,开心极了,月姜送的一点吃食便算不得什么。”
“娘娘还把月姜微末的心意当至宝,亲口吃了夸了,月姜自小没了亲母妃,父王是男子忙着大事,”讲着讲着,她突然哽咽起来,嗓音沙哑委屈。
“即使周边不缺人伺候,但无法跟至亲无所不顾的逗笑,侍奉他们,月姜心中甚是遗憾。”
“见了娘娘后竟有种将遗憾补回来的感觉,娘娘别觉得月姜是花言巧语,实在是月姜真想对娘娘好。”
叶皇后赶紧放下手中的糕点,拿起一旁的明黄锦帕亲自为月姜拭泪,哄慰道。
“姜儿心思纯净,本心自然,本宫信姜儿所言为真,哪能嘴上说说心里却疑你,岂不是糟蹋了姜儿心意,快别哭了。”
寻常人家娶媳还要走完全礼,何论她们皇家,月姜带来的嫁妆实在是多,景国却还没筹备完同等的聘礼送过去。
眼下她送过去的衣物吃食实在算不得什么。
月姜看着叶皇后眼里,真心为她的用心流露笑意,知道叶皇后是实打实喜欢她,日后不失一个很好的依靠。
“皇后娘娘,仪华殿又送一份支账单子来了,”有宫女双手奉着一张信笺上前来。
叶皇后脸色立刻不好,抬手接来,声音微讶:“一千两银子,整个景国难道只有受安国难的遗孤要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