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儿,今日是有一事要和你交代,你先看一下这张密报。”雁狄看着面前的女郎面色日益红润起来,觉得甚是欣慰。
“以五等阅其人,一曰长朵,二曰马射,三曰马枪,四曰步射,五曰应对。以三奇拔其选,一曰骁勇,二曰材艺,三曰可为统领之用。这是什么?”符满慢慢念完密报上的字,觉得上面的内容十分捉摸不透,疑惑地看向雁狄。
“武举已经开始了。我已经和武试的长官说好了,你直接去殿试比试便是。”雁狄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他要让她去参加武试引起皇帝的注意。
“安排我去皇上身边做眼线?”
“这不是最终目的,让你服侍年迈的父皇着实委屈,目的是引蛇出洞,反将一军。”
“要将人一军的是太子?”
“聪明,到时候你仅管发挥。无需夺魁,只需惊艳就好。”
符满嫣然一笑,眉眼间皆是英气十足的清丽,她盯着雁狄这些天不曾修剃而明显冒出的嘴唇周围一圈墨黑细密的胡须,不禁感叹道:“父亲从小教我习武,没想到民间武道皆因皇帝忌惮废除,父亲也只能卖弄力气般不服气地以打铁为生。男儿方能发扬武道,而只恨我是一介女流,打打杀杀只会被说成是不成体统。所以满儿要多谢王爷。”
“谢我?”
“能让我以女儿身上殿试,是满儿莫大的荣幸,也是我一生都想实现的理想。”
“满儿,真是奇骨非凡的女郎呢。只是得委屈你,先行一步,给你藏身的木箱早已打造好,你上路便是,入了宫会有个姓黄的太监接应你,你便好好静待比试便是。”
“那王爷。。。。。。”
“我这一回宫,不说百官,就是父皇定会头一个拿我是问。在你成功引起父皇注意后,我方能见机出面。。。。。。满儿,你将要帮我一个大忙。”
“满儿相信王爷。”
雁狄听到这句话,面色不由得一亮,旋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是的,合作关系中,信任还是重要异常的,他不能相信任何人,但他必须相信他的同伴。互相合作而又各怀鬼胎,到后来只能是竹篮打水,白让他人坐收了渔人之利。
符满便是他要去相信的同伴。她能够帮助他,而木秋萌,雁狄只能帮她,帮她隐匿于深宫中,去尽力遮挡她那极爱惹事的个性。
若木秋萌知道雁狄此时的想法,该是会更加痛彻心扉以泪洗面了。她何尝不想帮他,她一直努力着的,又何尝不是为了他?“雁狄的事就是我的事。”这句话依然掷地有声如故。但是雁狄不知道,不能怪他,她从来没能让他知道。
不知者,无罪。
从御药房到东宫,木秋萌这是头一次实实在在地沿路走过去,之前都是瞬间移动,格外地匆匆。木秋萌在这种时刻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劝告自己,要耐住。
耐住寂寞。
也许有许多天,也许有许多年,她的生活不会和雁狄有交集,她会偷偷去了解青阳王,但雁狄会在离她越来越远的地方,过着自己此起彼伏的人生,她必须要学会自己长大,过好没有雁狄的生活,而且不能让那样的遗憾浮现在脑海里,那无人共享的自我沉寂也罢绽放也罢的遗憾。
这样她才好安心走好每一步独身的路。
上阳殿的牌匾总是那样闪闪发光着,木秋萌无法想象张灵柚每日蜗居在那样一座没有人情的宫殿中是怎样的滋味。她看了看手中平端着的药碗,张灵柚她,有了自己的骨肉了?在这之前木秋萌从来不知道,人的肚子里可以存在着,一个小生命,它和各种各样的器官争着生存空间,还未出生时,就拼命地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