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春子这人,说她什么,她都可以不气,但唯独说不得她姐姐。她止不住面色阴沉,却因口罩没能显露出来。“许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春子可以,但你不能说春子的姐姐。”
“怎么?难道不是?你也莫装,弄得我都快被你糊弄过去。你便老实交代,那日你把我从庄曜玥屋中叫出,可是因着你姐姐吩咐?你们姐妹俩,倒是会故意找我难堪啊!”
“许姐姐,怎么会呢?春子没有。春子只是觉得夜已深了,许姐姐你一个姑娘家待在曜子哥哥的屋中不妥……”
“你还敢撒谎!”许秀儿拍着石桌起身。“你那日根本不是去送什么醒酒汤!你连个盘子都没端!分明是故意的!”
秦春子摇着头,很是急切委屈。“许姐姐,春子没有。真的是厨房没有忙出来,春子后来去给韩哥哥送汤了。”
若不是因为许秀儿掺合了这事,她能受那气?念头至此的秦春子转了一下自己的眼珠子,计上心头。
她低着小脑袋,呜呜咽咽的哭泣出声,并且从袖子中扔出了当时许秀儿送她的香囊。香囊里的香料早就被取出,她本是想派人送去许府,算是敲打敲打许家人,如今反倒用上了。
许秀儿见着那香囊,一瞬间也慌了。
“许姐姐!你休想诬赖春子!春子好心去与你道歉,还给你大跪磕了三个响头。特意邀你来听风见曜子哥哥,想让你和曜子哥哥和好。结果你还利用了春子。春子派人问过了,你这香囊里装的都是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说!你那夜,是不是想借着机会和曜子哥哥……”
秦春子故作气愤,握着小拳头,看上去无害极了。
许秀儿脸色煞白。也是回去的那夜,娘问起香囊她才知道的。娘说那香囊里装着些崔情香料,虽没那么厉害,但至少能让男女间气氛缓和些。她说没能拿出来,娘还懊恼了许久。
“你怎不说话了!”秦春子用袖子抹了一把泪。
许秀儿强撑着笑道:“怎么?你怎么会知道?难不成,你拿着这小香囊,和哪个野男人私会了?不愧是个贱种狐狸精!”
秦春子得了机会,故意激怒许秀儿,拿起账本就朝许秀儿的脑袋打去。“你是个坏人!坏人!”
“啊!你个小贱种!”
被打的许秀儿护着自己好不容易盘好的头发,她头上都是簪子,受打的时候戳得可疼。秦春子看上去下手并不重,实际上都是挑准了地方打的。
许秀儿恼羞成怒的推开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把秦春子推倒在了地上。许秀儿怒气冲冲,正好摸到石桌上的算盘,顺手抄起来就抄秦春子身上打去。
“住手!”
随着一声惊呼,许秀儿的算盘落到了秦春子的身上。秦春子用手挡着,许秀儿下手也是极狠,虽算盘本身老旧,但竟直接打坏了,珠子全部散落到了地上。
本来,这时,秦春子就该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然后对着许秀儿说:你个蠢货,就冲你这一下,本姑娘就能让你们许家连私塾都开不下去!
接着带伤报官……
最后,把许家赶出瑞丰。
结果,因为多了一声惊呼,包括秦春子在内的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韩景、韩大公子,觉得自己这辈子真的白活了前头十九年,头一回被耍得团团转,还是因着一个看上去极好拿捏的私塾家小姐!
一个低贱得给他提鞋都不配的人!硬生生的在他脸上啪啪的打了两下声响极大的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