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听过他的一次公益演凑活动,他说起她有个妹妹,之所以投身公益是为了能让她在危难时得到帮助。”王木犀说,他那时候说这句话时眼底黯淡,很失落。
“幼稚。”藜芦说,声音轻轻的。
这两人都说幼稚,是啊,有时候我们真不懂表达,只能用一些自以为是的方法笨拙的表现自认为的所有好给她。
那晚两个人一搭一搭的说了很久,王木犀后来多是在听她说。
藜芦最后掉下一句,“困了”先一步把自己锁死在房间里。
王木犀站在门口的地方,轻轻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为着她那一点点好奇心。为着她那冷眼看好事的心态,为着自己让她难堪。
她觉得自己是个坏人,无法原谅的那种。并且始终没有勇气向她说句抱歉,也许她已经洞察一切,只是不介意给她难堪。
第二天一早,王木犀特意多在家呆了几分钟,等藜芦起床。
藜芦看到她没什么惊讶的,穿过她往卫生间走。
王木犀站在卫生间门口,“如果你不愿意,插画的事我可以找别人来跟进。”
藜芦刷牙的手一顿,又继续刷了起来,清理了满口的泡沫,她从镜子里看着她。
“因为昨天。”她说,用的是陈述句。
王木犀因为她的简单直白有些羞愧。
“如果不是能力问题,你就收回刚刚的话吧。”她说。
王木犀除了刚刚的一点点诧异,现在已经完完全全的消除了。
王木犀去上班,藜芦还是同往天一样。在家里画画,一画就是一个早上。
等她的肚子开始抗议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发现已经到午饭时间。
看了眼外面偷偷溜进来的阳光,拿了钱包忍不住追着光亮的地方走。
正值正午,小区里人不多。徒步走到小区外,也不是多让人费力的事。
每家小吃店都人满为患,随便找了家小吃店,只有靠近门边的位置。
客人太多,熙熙攘攘的。看起来应该是在附近施工的民工。
一个个都是灰头土脸,一脸破败。
要是放在从前,让藜小公主和这样一群人做在一起那是不可能的,她一定会特别高傲的说,宁可饿死也不来。
后来在撒哈拉大沙漠,每天尘土飞扬的日子,她也像个乞丐。看过撒哈拉的女人几年洗一次澡,黑色的浊液混合在身体上肆无忌惮的流动,她已经能够淡定。尤其是在索马里多事之地,屠杀平民,土匪强盗。有过太多人在她眼前死去,他们眼神无辜,一脸不敢相信。
是啊,面对死亡谁不怯懦。他们何其无辜,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就得死去。
她藜芦和她们不都一样,如果没有顾家的光环,不过也是个社会底层的人。
藜芦无心听他们在一起大聊什么,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公路。
公交车经过,车身的大副海报惊动了她,是顾泽漆。
他优雅的看着众生,看着她。
藜芦想起来,这样的广告应该不少,她却一直活在人群外,不知道今天炙手可热,人人仰慕的音乐家是他顾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