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藜芦,你怎么了。”王木犀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藜芦眼睛动了动,好像强行把自己从睡梦中拉过来,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什么,眼神很涣散。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王木犀替她搽了搽汗,把她黏在脸上的头发拨到两边。
“不,不用。”她几乎是用唇语和她说话。
王木犀以为她是在强撑,“还是去医院吧,你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下。”
藜芦咬着唇用力摇头。
王木犀被她的坚持打败,急急忙忙问她,“那药呢,有药吗?”
她突然想到自己看到过的药瓶,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一大串英文,她只看到习惯性,止痛几个字眼。
“是不是这个?”说着她已经拧开瓶盖,倒了两粒出来,又跑到客厅倒了杯水来。
王木犀用了些力气才把她扶起来些,喂了她药和水又重新替她掖了掖被角,拿了热毛巾替她搽了搽脸和手。
藜芦还是眉头紧蹙,指尖因为用力泛着惨淡的白色。
王木犀把灯调暗些,实在不放心她这个样子,干脆坐在一边守着她。
一下子房间里又安静下来,只有藜芦浅浅的呼吸声。
王木犀开始打量她的房间,除去简单的卧室用具,没有太多和这个年纪有关的东西,比如说相框,娃娃或者一些透着女孩气息的东西。
在窗子旁边立着个书桌,简单的放了基本书,在墙角散落着几张画纸,远远看是几张素描,可以从轮廓看出是个男人。
王木犀一下就想到了那个男人,泽漆。事实上确实是他,那颗泪痣在眼角一侧的位置。
他看起来和那天所见无异,不同的是,藜芦画纸上的人更年轻一些,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
那几张画纸孤零零的放在角落,泛黄的纸张在灯光下失去光泽。
那段感情是不是也同那纸张一般,被人遗忘,被人丢弃在一旁。
王木犀像是偷了别人的秘密一般,看了看睡梦中的藜芦。
还好她的情况好一些,只是睡梦中还是不太安稳,万幸的是没有刚刚严重。
伸手替她关了灯,摸黑走到门口,在关房门前一刻,从屋里溢出一个声音,她听得清楚,是叫“顾泽漆。”
本来因为加班劳累的身体,被这样一折腾,她只想快点睡一觉。
半夜她醒过一次,不放心藜芦,轻手轻脚跑到她房间去看她的情况。
打开床头灯,床上没人。
正准备出去找,转头时看到窗子边站了个人。
藜芦长发披散,穿一身白色的裙子,肩膀单薄的让人心疼。在暗光里指尖明明灭灭,她在吸烟。
点燃一根烟,用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眼神庸懒却有一种妩媚的风情在这个夜里暗暗流转,那脚下远处永不熄灭的灯火霓虹,看不见看得见的黑暗中的精灵。
她想象藜芦现在也是这个样子吧
她觉得藜芦像一枝玫瑰,她们隔着几步距离。王木犀却觉得她离她很远,她的周身似乎有一道屏障,把所有人和事排除在外。
王木犀突然觉得难受,心口密密匝匝的痛了起来。
王木犀站了会,带上门悄悄退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