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山的住处僻静,远离城市喧嚣,老式的小洋楼外爬满了翠绿的藤蔓,风一吹,枝叶轻轻摇晃。
陈文山今年七十多岁,和陈宏伯有七分像,父子俩见面淡淡的,看起来关系不怎么亲切。
不过陈文山对陈裴显然是满意的,一进来便拉着陈裴到院子里下象棋。
至于颂寻,他连看都没看一眼。
颂寻觉得挺好,自己一个人找了块地方待着。
隔了会,从二楼下来了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和一个十来岁的男孩。
女人保养的很好,只比杨芷岚岁数大些,却是陈文山的第二任妻子,在陈宏伯的母亲去世没半年就被嫁了进来,过程说不上多光彩。
小孩是陈宏伯同父异母的弟弟,说起来颂寻还得叫他声叔叔,小孩脾气不太好,听说在学校惹出不少事,不过都被压了下去。
康洁牵着儿子陈泽原下楼,站在客厅没动,像是特意等待什么。
原本见到长辈肯定是要起身问好的,颂寻看一眼陈宏伯和杨芷岚都好好坐着没动,也跟着没出声。
康洁脸上闪过恼怒,但很快被收起,她没有朝着陈宏伯那边去,反倒径直走向颂寻。
声音嘲弄:“还真是没点家教,见到长辈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颂寻有点憋闷,康洁这话没胆找陈宏伯说,只能挑个软柿子指桑骂槐,无非就是看他好欺负。
陈宏伯视线压抑地盯着这边,显然和康洁不对付,颂寻没傻到分不清谁是自己的衣食父母,任由康洁怎么说也没有要起身打招呼的意思。
康洁满脸不悦:“长辈和你说话听不见吗?”
颂寻没说话,杨芷岚却看不惯她逮着自己儿子欺负,冷着脸道:“这个家里锦言的长辈只有他亲爷爷亲奶奶。”
简而言之,你算什么东西。
康洁气的脸都黑了:“你——”
“出去逛逛。”陈宏伯起身打断,将康洁视作不存在。
颂寻连忙跟了出去,不想再被殃及池鱼。
挂着葡萄藤的遮阳棚下,陈裴移动棋子,看见颂寻出来招了招手。
颂寻不太想过去,奈何陈裴一直往这边看着。
只能慢腾腾地蹭了过去。
陈裴瞥了他一眼:“整天待在屋子里,出来晒晒太阳。”
颂寻朝着陈文山打了个招呼,找了个石墩子坐在陈裴身边。
这么近距离,陈文山总算是记起了自己还有个小孙子,随口问道:“还在念大二吧?”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颂寻道:“已经毕业了。”
“是吗,时间过的真是快。”陈文山感慨了句。
颂寻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看着棋盘全程保持安静,只有在陈文山问话时才会回上一句。
陈文山点了点头:“不错,耐得住性子。”
十岁的陈泽原从屋里跑出来,叫着爸爸撒娇地坐在他膝盖上。
陈文山对于这个老来得子的儿子倒是宠爱,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笑呵呵地让他坐在自己膝头,一把年纪也愿意纵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