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肖樟被他一把拉过扣到了怀里,他身上有淡淡中药的香气,猛地钻到鼻子里引得她心里一颤。
“你干嘛?”肖樟被埋进他衣服,声音嗡嗡的听不真切。
“肖樟,我怕。”扈江离抬手摸摸她脑袋,然后低下头把下巴轻轻压在她头顶。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气,肖樟难受地挣扎了几下推开他。
“你醉得不轻。”
扈江离被推开也不恼,依旧拿一双无悲无喜的眸子看她,“大三那年一场事故,右手粉碎性骨折,后来治好了,不过还是不能拿太重的东西。”
肖樟一惊,下意识迅速看向他微垂的右手,它安安静静地摆在两侧看不出与左手有什么区别。
“那你……”那你还选择当了医生,医生最金贵的不就一双鬼手吗?
扈江离道:“这个事故发生在我改专业后的第一年。”
明明可以选择再改回去,明明医学从不被家里认可,明明再也不能拿起手术刀……
他却一意孤行绝不回头。
肖樟走近他,细细打量了会儿道:“扈江离,你是真醉了吗?你今晚的话尤其多,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么多?”这些事情肖樟一听就知道,它们是被他深埋在心底结痂的伤疤。
可能已经不再流血,可没被碰上一次都是痛不欲生。
“我所有的苦痛都想给你看一看,肖樟,我很容易受伤,我想博得你的同情。”
果然……醉酒后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啊!
肖樟眉角抽了抽,见他又不舒服扯了几下领口,连忙上前扶他在沙发上坐下。
“看来又只能睡在这儿了。”
一躺下就闭上眼睛的扈江离真是耐看。乖乖的睡姿,长睫毛一颤一颤地也挺好玩,还有微蹙的眉毛,肖樟有抬手把它展开的冲动。
忍了忍,眼光又开始在他脸上下移,移了会儿终于落在他浅薄的嘴唇上。
淡淡的颜色有好看的弧度,看着冰冷也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等肖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时,她的手已经在扈江离嘴唇上摩挲了好几下,这一惊吓让她一下子猛地从他身边弹开,瘫坐在地板上。
天呐!我这是在做什么!肖樟要抓狂,这扈美人就像给她下了迷药,只要一靠近,自己立马偏离正轨,跳进不可控制的怪圈。
她凛了凛心神,刚想走开,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
陌生的号码,也没什么备注,肖樟拿在手里看了会儿,见扈江离一时半会儿也醒不来听电话,她思索之下划开接听键。
“喂?”她首先开口。
那头静默了几秒,问:“肖樟?”
“……”
“何师兄?”
何桢握着手机的手慢慢攥紧,“扈江离在你那儿?”
肖樟抬眼瞥了一眼沙发上的人,实话实说,“在,他现在不方便听电话。”
在她家?不方便听电话?何桢的怒火几乎要冲出胸腔,不过眼下还有一桩紧急的事要处理,现在不是发火的时机,他压下怒火,声音却冰冷,“你让他快回医院,刚心肺移植的病人开始了强烈排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