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前的人脸色微变,似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会事,何呈奕眼眸微弯,笑颜四溢,下一刻他手上力道加重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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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何呈奕这种人手不染尘,下厨房这种活计计更是做不得,可偏却就生了一双和面团的巧手,因方才秦葶叫出阿剩那一名字,他报复似的重按两下。
秦葶从前又不是没有见识过疾风骤雨,但此回不同,是久别重缝,加之前些天吊了几日,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她很清楚。此刻她才悔不该方才由着自己的性子,只图嘴上痛快火上浇油。
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她想解释,但何呈奕半个字也不肯听。
后悔已经彻底来不及了。
夏日里,鸣蝉阵阵,一股股热浪透过纱窗灌进屋里,此刻铜盆里的冰块已经融化的一点也瞧不见。
这么热的天气,屋里不该有碳盆,却一直能听到如碳火般的噼啪声浪接连不断,秦葶也被房里的碳火烤灼的两颧泛着朱红。
如热油里滚过一般。
他果然还是报复心极重的。
秦葶就是案板上脱了水去了鳞的鱼肉,随他如何翻来覆去,半分招架之力也无。
从前只听人说这世上有神仙,却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能与仙字沾上点边儿。
海浪里沉沉浮浮,待鲜花怒盛最甚处,她方知仙为何意何感。
终于,还是第一次,秦葶在何呈奕的面前求了饶。
但他不听,亦不接受,反而抬手往火坑里添了把柴。
这股火几乎窜破屋脊,将秦葶灼的低叫一声,而后一脚踹在何呈奕的身上。
何呈奕身形朝后一撤,且见有水珠子小划了一道弧线溅在他的胳膊上。
他舌头轻轻抵在唇角,又肆意笑了一声,带着满目的得逞。
再次将人捞到了身前来,秦葶就似一块沾了水的绸带,瘫在何呈奕的臂弯里。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地自容,对于方才的举动感到万分羞愧。
双手挡在脸前,将他不怀好意的笑都有意忽略过去。
“你再叫朕阿剩试试。”此刻何呈奕还不忘在她耳边咬耳朵。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当秦葶再唤那个名字的时候,他本以为他自己会很生气,但却没有,甚至有一刻他还想着,只要秦葶肯爱他,把他当成是谁又能如何。
他也可以不在意。
哪怕短暂的同那个阿剩融合成一个人,他认了。
秦葶此刻愣是半个字也不敢再说了,想要捂上耳朵,那只手却被何呈奕给拎开,他语气极轻极缓,沾着汗珠子的唇尖儿微动,用着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秦葶听后眼皮一窒,呆愣在他怀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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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里初八,宜嫁娶。
在这之前,秦葶已经许久不曾想过自己还会有嫁人的一天。
从前在村子里,她以为阿剩是个傻子,两个囫囵着过日子且罢,而后随着何呈奕入宫,眼瞧着他与旁的女子大婚,自己不明不白的留在宫里,那时,她也没有想过往后某一天,还会有机会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嫁衣。
她也没想过何呈奕会给自己一场婚礼。